旧事(上)

2577年2月25日，和往常一样，杨子悦走在回家的路上，深夜街市的霓虹灯已不再像最初那样吸引他的目光。带着满身疲惫，回到了家。像往常一样录入生物识别信息，“身份识别成功，欢迎回家，主人”，门打开的同时传出机械音。杨子悦进入房间，房门自动关闭，机械音：“洗澡水温度已经调至39℃，桌上是咖啡，无糖”。虽然现在的AI模拟人声已经可以做到和真人别无二致，但杨子悦觉得机械和人类还是不同的，所以仍然在使用机械音。

洗去身上一天的疲惫，接下来就是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看看新闻，每天的生活就像在走流程一样“小诺，新闻”。说罢，原本空无一物的墙面显示出了图像。

“启明星科技园发布公告，新型智能AI3.26版本预计将在今年11月发布正式版，测试版将于2月26日开放下载……”“不就是明天吗，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

“美国环球塔（US-RWT）黑客入侵案，已将作案团伙缉拿归案……”

……

……

电话铃声响起，“陈永治来电，是否接听？”。陈永治是杨子悦大学时的好兄弟，在同一个科研小组工作过一段时间，但大学毕业后就再也没见过了，“五年过去了突然联系我是为了什么？” 杨子悦心想，“接听。”

“喂。”

“喂，老杨，电话里不好说，我明天到你公司来找你”，就说了一句，那边就挂了电话。

“明天是休息日啊喂！我可不想早起！小诺，打回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empty.”

“奇怪？小诺，尝试定位之前通话的号码地址”

此时，一张世界地图在杨子悦面前展开，上面是由于受到干扰而无法准确定位导致的定位点在世界各地跳动的情况。

“有意思，老爸写的定位程序居然被干扰了，明天去公司看看吧。小诺，明天依旧是工作日闹钟。”

“是的，主人，明天依旧是工作日闹钟。”

第二天，蔚蓝星空科技有限公司楼下。并没有等到多久，一辆好像500多年前的汽车停在了他的面前，陈永治从车上下来“好久不见啊，老朋友”“你这家伙，不知道今天是休息日吗？” 陈永治左右观望一下用很严肃的语气说：“上车，我和你细说。”并顺手打开车门。

杨子悦坐在了后座：“这车是500年前的古董吧？”“也只有这样的古董才能绕开启明星了。而选在你公司见面也是为了绕开启明星。”（启明星是世界四大超级计算机之一，另外三个分别是美国US-RWT，德国Kornblu(矢车菊)，俄国катюша）“（绕开启明星？为什么要绕开启明星。）你这么肯定我今天会来公司？还有为什么要绕开启明星？”“凭我大学三年对你的了解，你肯定会来。而另一个问题，等到了目的地你就明白了。”

随着车子的前进，两旁的道路从钢铁水泥的城市逐渐变成参天大树，不过依旧能看出这是人造林，真正的自然森林恐怕只有在保护区才能看见了吧。想着，视野逐渐开阔起来，一块空地中一个小平房映入眼帘，车子驶入一间屋子中央，一块圆盘便逐渐下降，透过车窗可以看见地板在不断上升。

地下。“到了，跟我来。” 陈永治下了车，杨子悦跟在陈永治后面。陈永治进入了一个房间，门牌上写着“会议室”。

会议室里没人，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台电脑，“看看吧，五年前的事，是时候让你知道一些细节了”。

五年前，对杨子悦来说，五年前可发生了太多事情。

“你是说……”

“你的父亲。” 陈永治拉开杨子悦身旁的一把椅子。

杨子悦此刻感觉天地都在旋转，全身的细胞都有些不知所措。直到陈永治的一声“坐”将他拉回现实。杨子悦只得坐下。陈永治则带上电脑坐在他的对面。

“你父亲的死，是李育德策划的。想必你早已猜到了吧，只是不敢确认而已。”

杨子悦已经恢复过来，可以正常思考了。李育德，是启明星国家工程总设计师，杨子悦也确实怀疑父亲的死和他有关，确切的说，是怀疑和启明星有关。

见杨子悦不说话，陈永治打开电脑又继续讲：“对启明星李育德有一些‘个人想法’而想实现这个‘个人想法’又必须让你父亲参与其中，但是你的父亲对李育德而言，是一个极其不稳定不可控的因素。所以，从你父亲接手的那一刻起……”

“怎么会呢？”那声音颤抖且微弱，但能够听清，“怎么会呢？爸爸怎么可能去做违法的事情呢？”

陈永治递上一包纸巾：“想想我们大学的名字”

听到这句话时，杨子悦是有点疑惑的，但他马上就明白了——育德大学！多么简单，直白且虚伪的名字啊！

“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声音依旧颤抖但已不算微弱。

“五年，你知道这五年我怎么过的吗？每天有20小时都在盯着屏幕从数据的汪洋大海中寻找那么一丝有用的数据，就为了……为了……。”他不清楚该怎样说，实话就是为了弄清李育德想利用启明星做什么，谎话就是为了弄清杨子悦父亲的死因。

“为了弄清我父亲的死因？” 那声音并没有一丝颤抖。

“不是，你父亲的死因只是顺便，我们两年前就弄清了，我们的主要工作是查清李育德利用启明星要达成的目的。”

“那为什么今天要我知道真相？”

“因为只有你才有可能拿到启明星的内部数据。我们已经一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了。其实一开始就准备要你加入的，但我考虑到你父亲的事，在我极力阻挠下才没有让你加入。但现在，我们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怎么可能，就因为我爸参与了我就能拿到内部数据吗？”

“没想到，我们再一次见面居然会是这种局面。” 陈永治叹了一口气“当然不是，想必陈叔给你的邀请函还在吧”

“不用说了，我明白了，通过那张邀请函明正言顺的混进去，然后名正言顺的拿到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对吧。”

陈永治一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老朋友，仿佛面前是一个陌生人一样：“对，没错。”

“我拒绝！”

本来陈永治以为就要成了，可这一下就像是用凉水浇熄了火苗“为，为什么？”

“天晚了，我得回去了。” 杨子悦起身要走。刚走出会议室便听见陈永治无奈的声音：“等等，我送你”。

走到下来的地方，那辆古董车已经换成了一辆现代车，“上车吧，AI会送你到你家附近”。同时，车门打开。杨子悦晃了晃神：“对了，林晓依，有她的消息吗？”“对不起，没有，自从大学毕业就再也没见过她了。”“那——再见。”“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