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凄凉的风吹呼着,发出沙沙的声音,微黄的树叶飘落在一人身旁。
亭下人倚靠着长倚,素白的衣绸,衣摆拖在地上,嫣红的腰封上系着腰带,腰带上系着四爪龙玉佩,长狭的凤眼微微眯着,绕有兴趣的看着池中的鱼。
身旁站着的侍卫手中拿着一袋鱼食,褐色的小颗粒从指缝溢出,池子里锦鲤凑在一起,争夺吃食。
“真是可笑,四弟向圣上求婚,让左相嫁于自己,就算是羞辱左相,也没必要把自己也推进议论风潮里,你说他是不是非常蠢。”
椅上人突然向身旁人说,身旁人身形一顿,语气尊敬:“主子说的都对。”
“但这里也好,他若沉溺在左相温暖乡里,本王就不会见到他而心烦。”
“主子要去四王府吗?”
胤雁舟嗤笑一声,坐直身子正视对方。
“那是自然要去了。第二日清早本王还要去"拜访拜访",让他从左相枕边离开,看他不爽的表情。”
夜里,大厅里安安静静的,安静的原因则是刚刚嚼舌根的人都死于那四王爷的影卫统领三尺御剑。
影卫眼神冷冽阴厉,手握长剑,冰凉的剑刃上滴答着血液,下半脸带着獠牙面具,一身黑色劲服,在与席旁饮酒的胤雁舟对视一刹,立马移开视角,身后的主子轻咳一声,影卫立刻把剑收回剑鞘,向四王爷胤鸢勒抱拳屈身退下。
胤雁舟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望着那影卫,突然一个身影笼罩着自己,胤雁舟有些诧异的看着胤鸢勒。
“三皇兄好生吃着,弟弟就不奉陪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胤雁舟本以为五弟会来,没想到居然没来,五弟要是在的话,胤雁舟肯定会和他偷摸议论别人。
五弟要陪那锁起的地下囚。
喜房的门被推开,一大堆红色装饰映入眼帘,在一层帘帷里,床榻上坐着"新娘",胤鸢勒看着异常安静的左相,笑出声来。
“你这般模样,倒不像朝廷上对本王龇牙咧嘴的样子。”
榻上人的手紧紧攥着喜袍子的衣袖,在隐耐着什么,话几乎是从唇齿里挤出。
“王爷不要太过分。”
“这就算过分了?”话语里带着恶趣味“本王的王妃。”
胤鸢勒向左相陆之文靠近,走到跟前时,手指轻挑喜盖头,轻轻一扯,喜盖头落在胤鸢勒手中,视线落在陆之文的脸上,胤鸢勒喉咙滚动了一下,有些口干舌燥。
手指轻捻喜盖头的一角,向陆之文朱红的唇瓣上轻轻一抹,唇脂被抹花,陆之文拍开胤鸢勒的手,脸上愠怒。
“暴躁了许多,莫不是对这婚事不满?左相不要忘了,这是圣上赐的婚旨,左相难道要抗旨不成?”
陆之文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再看胤鸢勒。
对方却不恼,单手捏住陆之文的两颊,把他的脸扳正,直视着自己。
“竟然不想违抗圣旨,要学会把握住时间,春宵一刻值千金,本王的王妃。”
………
“小阿肆,你看这鱼在我的精心培养之下,多肥。”
那被称"小阿肆"的垂眸想着什么,随后开口:“你说王爷让我来喂鱼,究竟是真是假。”
“额…嗯…你看你喂的鱼多干巴。”
影复才不会告诉影肆自己看见影肆又在体罚其他影卫,而编谎言骗影肆离开让其他人休息呢。
影复用胳膊肘戳了戳影肆,向后看去,影肆也随着他的视线向后看。
“三王爷怎么一大清早就来了?他好像向咱这样走过来了。”
影肆看见远处模糊的身影,有些失神,直到被影复撞了一下,才回过神,这时胤雁舟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指着影复:“你去把你们四王爷叫过来。”
随后又看向影肆,眼神瞟到影肆面上的獠牙面具,勾了勾唇角:“你来侍奉本王。”
——
床榻上的人动了动,微微睁开眼睛,身子上的痛感隐隐作痛,床帷被掀开,那欠揍的脸映入眼帘。
“醒了?王妃。”
胤鸢勒丝毫不在意陆之文愤怒的眼神,自顾自的坐到床边,把陆之文扶起,手里还端着一碗清粥。
“这么看着本王作甚?你知道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差点把本王的脸毁了,嗯?”
胤鸢勒凑近了几分,陆之文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呼吸一滞。
“你的耳朵好像红了呢。”
陆之文回过神,猛地推开胤鸢勒,可手酸软无力,和打情骂俏的小夫妻一般。
胤鸢勒将盛着清粥的瓷碗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手握住陆之文的手腕,温润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在这甜甜浓浓的时候,敲门声传来。
——
胤雁舟简直要气疯,这人怎么可以冷淡成这样,自己都说的口舌干燥了,他就说了那么一句。
真是无趣极了,胤雁舟看着呆呆的跪在原地的影肆,突然想使坏。
胤雁舟抬脚,脚尖挑起影肆的下巴,影肆抬眸和胤雁舟对视的一瞬间,就垂下眸不再看。
“本王命令你看着本王。”
影肆在獠牙面具下抿了抿唇,抬眸看向那人。
这人会反差?这清澈无害的眼神,和昨日喜宴上冷冽阴厉的是同一个的人吗?
可为何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好像幼时那双含泪的四岁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