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涌向心头，和若疆瞳孔猛地一缩，瞳色变得清淡，抬手抓住心头上的衣料，痛苦的呼吸着，身旁的侍卫 何秋 赶忙搀扶着。
门外沉默许久的人走进来。那人身穿黑袍，脖颈上裹着厚厚的长丝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左臂那块总感觉空落落的，下巴微微晃动。
“若疆兄，该走了。”
一路上，和若疆脑中回念着两人的话：体内的毒会一天比一天厉害，先是眼盲，后是身体垮掉，当一辈子的废人。
“吃。”黑袍人举的手都有点酸，忍不住开口，，和若疆唇前贴着药丸，苦涩的药香侵入鼻腔。
“不吃？人见到了，眼也盲了。之后还想带着不属于你的坏名声死去？”
黑袍人曾惜字如金，如今说了那么多字，和若疆忍不住笑着，张嘴将药丸含入口，饮下又递过来的水。
“笑什么？”
和若疆晃了晃头，嘴角依旧挂着笑意，他是瞎的，但那黑袍人眼睛完好无损。
到了竹林深处的一家小院，马车才缓缓停下。
黑袍人下了马车，何秋将和若疆搀扶下车，黑袍人向别处望去，手上拿起油纸伞。
“给袁老先生和袁老夫人说我晚些回来。”
说完，别往刚刚望着的地方走去。
刺骨的风吹起黑袍人的长丝巾，平坦的雪地上印了一个个脚印，最后黑袍人在墓碑前停步，墓碑上已被雪覆盖，黑袍人微微皱眉，顾不得雪的冰凉，抬手将墓碑上的雪扫净，墓碑上赫然出现几字：
厌冶梅之墓。
油纸伞被别在雪地中，掩住了整块墓碑和那人小半身躯。
“冶梅，阿肆被明复养的很好，性子也随着他，一点儿……也不听话。”黑袍人跪坐在墓碑之前，额头抵着墓碑，眸中似有泪光闪过，呼呼的寒风盖住了那轻微的抽泣声。
——别处
在左哉应和胤玉清针锋相对时，门外传来声音，语气中还带着埋怨：“你住的地方也未免太偏僻了吧，真让本少爷好找。”
那人使劲推开门，声音戛然而止，燕无楠视线扫过里边的两个人，眯了眯眼，向后退去，将门带上，站在后院中央。
“厌明……”
“干啥？”
影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燕无楠身形一颤，蹙着眉转过身，眼底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幽怨，双手抱胸，语气似是嘲讽：“面子挺大，两位王爷都来你这了，下次当今圣上是不是也得来你这儿坐坐啊。”
话音刚落，影复抬起手往他后脑上拍了一下，闷闷笑着：“没大没小。”
燕无楠被打的一愣，直到影复将一堆药瓶塞进怀中，燕无楠有些诧异，又因刚刚被打了一巴掌有些恼。
“燕二少不会连一点小活也不愿帮吧？”
“谁……谁说的！诽谤！什么事？”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把那两人赶出去，二帮小阿肆上药。”
燕无楠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一堆药瓶：“怎么伤到的？
影复长长的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天空，空中一直下着白雪，又像是自己无尽的愁念：“半夜乱跑，挨了一刀，小阿肆长大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燕无楠望着他的侧颜，觉得影复愁眉苦脸的样子不比往常好看，上下唇相触着，最后还是没把心中之言说出：“辑肆在哪个屋子？”
————
影肆对于燕无楠的话题有些诧异，刚开始问自己今日回不回燕家，现在却聊了两刻钟影复的终身大事。
“二哥为何如此好奇舅舅将来娶哪佳人？”
“只是好奇哪个瞎了眼的人能看上他而已。”
门猛地被推开，发出巨大的声响，还有影肆念叨不停的嘴。
“你是不是又在给小阿肆说我坏话，还说了两刻钟。”影复将燕无楠从木凳上拽起，向门外走去：“小阿肆刚喝、涂完药，需要休息，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多？”
“你哪根神经又抽了？”说完这句话，自己已被推出大门之外，和被赶出一会儿的左哉应和胤玉清面面相觑。
燕无楠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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