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栀再一次醒来已经是吴隽生和金致结婚后的第一天下午。
她已经记不清那晚的细节了。只依稀记得她在婚礼结束后去了酒吧,自己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任由那些讨论声在耳边交织成一片模糊的喧嚣。
恍惚中,一道挺拔的身影靠近,那是位身形高大、面容俊朗的男人,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耀眼。酒精让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真切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温热气息。
裴栀想到这里,连忙拉开被子看了眼自己的身体。
还好,没什么痕迹和不适感,那个男人应该没对她做什么。
裴栀松了口气,撑着床沿下了床。
她刚踏上卧室的地板,门便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裴栀愣在原地,眼眸瞬间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影。
那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却低垂着头,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半张脸庞,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脸藏在阴影中,仿佛在刻意躲避她的视线。那低垂的姿态里,似乎藏着什么无法言说的情绪。
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裴栀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抿了抿唇,开口道:“解妄?”
解妄见对方直接挑明,也没再藏着了。他提着一个塑料袋,看样子是外卖。他走向裴栀,回答她:“嗯,是我。”
裴栀无语死了。这人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她又不瞎,看得出来眼前的人是解妄。
裴栀盯着他把外卖拿出来,是一碗粥和解酒汤。她又看了看解妄,对方打开粥的盖子,用勺子慢慢搅拌。
裴栀的心头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从小到大,除了父母之外,还从未有人如此细致地关心过她。
这个人会担心她饿着肚子,会在她饮酒后心疼她是否会头疼,甚至在递给她一碗热粥时,还会体贴地确认温度是否合适。
这份无微不至的关怀,即便是曾经最亲密的人——吴隽生,也未曾给予过。
裴栀想说什么,可一开口便是哽咽,“解妄…我。”
解妄被她突如其来的啜泣吓了一跳,愣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小心翼翼地隔着薄被将她拥入怀中,掌心轻拍着她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鹿。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上,映照出她微微颤抖的肩头。解妄能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正在压抑着情绪,却怎么也止不住泪水。
他知道,这不是因为别的,只是长久积压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怎么了?”解妄低下头,轻声询问她。
裴栀听到这,止住了哭声。她看着解妄,不做回答。
她不说解妄也能猜到,无非就是因为吴隽生。
他叹了口气,坐到裴栀身边,很轻地开口:“裴栀啊,喜欢一个人从来都没有错,他们那么说你,也只是因为他们三观不正。
“但喜欢一个人要喜欢一个对的人,而不是像他这种。
“我也有一个喜欢的人,她也不喜欢我。但我并不会因为这些就伤心愤怒。”
裴栀看了眼他,接了句话:“你有多喜欢她?”
“很喜欢很喜欢。”
“可是呢,爱自己才是爱人的开始。要先学会爱自己,重视自己,才会真正地爱别人。”
“所以,裴栀,要学会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