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狮心会会长楚子航。有兴趣加入狮心会么?”
一只修长的,白皙的,布满枪茧的手伸到你的面前。
“你好。”你抬起头,面前是一个看起来就像三好学生的青年,一双黄金瞳瞬间吸引了你的视线。你和他对视,是你在仕兰中学的师兄,楚子航。
和中学时期的楚子航不一样,面前的青年眼神更加锐利,但是线条明晰的五官和剑眉星目神色凛然的神情经过岁月的修改,变得更加吸引眼球。
“楚师兄。”没想到异国他乡也能遇上熟人。
“我是比你低两级的师妹,真没想到和师兄这么有缘分。”
楚子航想起来了,你是和他合奏过的师妹。
新生入学的欢迎大会上,一首月光奏鸣曲的合奏,楚子航作为大提琴演奏者。但是他原定的伴奏者临时出了意外,于是此时老爹从小为你砸钱培养的兴趣在此刻起了作用,在同学游移不定的时候,你勇气爆发自告奋勇接下了这项任务。
你穿着不大合身的黑色抹胸裙走上舞台,侧面夹着好几个大号夹子,穿着踢踢踏踏的中跟鞋,穿着黑色燕尾服的楚子航走在后面,旁边的工作人员为你提着裙角。
仕兰中学大礼堂空旷的舞台中央是一架施坦威的大三角,待你坐好后,楚子航坐在你的旁边,调整好气息,你和他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示意。楚子航拉动他的大提琴,发出低沉醇厚的声音,你卡拍进入。
舞台上只有你们两个,耀眼甚至有些刺眼的灯光打在你们身上,你初上台时那点旖旎的小心思,在开始演奏之后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全部变成了不要错音的担心。
很幸运,你还算扎实的演奏技术努力撑下了这次合奏,楚子航的速度很快,技巧娴熟,你努力的跟节奏,手在琴键上快速的飞舞,一边抬头对谱子一边卡拍子。偶尔几个来不及预判的和弦都被你安排成了无伤大雅的留白或者和谐的单音。
幸好楚子航顾及你是初次和他合奏,一些自由处理的地方他还是严格按照谱面演奏。于是你和楚子航的合奏还是非常的顺利。
曲毕,你松了口气,和楚子航同时站起来,扶琴致礼。你们下台的时候,你听见了台下如海潮般的掌声。
“谢谢,琴技不错。”楚子航对你说,并递给你一张面巾纸。
你才发觉,此时你的脸上全都是豆大的汗珠。
进入卡塞尔学院的你作为本届最耀眼的新生和楚子航相遇了。
虽然在高中的时候,你并不是个很耀眼的人,但是自从卡塞尔招生组坐在你家客厅,诚恳的邀请你加入卡塞尔学院的时候,你就知道,你的奇幻人生开始了。
你是单亲家庭,只有老爹把你从小养大,你也曾经好奇过母亲,这个时候你老爹就会对你讲述他们相遇相爱的故事,故事情节就像每个烂大街的爱情故事一样。但是提起你母亲的时候,这个男人总是会带着向往又惆怅的表情,但是你能注意到,老爹的眼睛亮亮的,好像蒙上了一层水光。
父亲说你的母亲在生下你后就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干自己的事业了,你再问别的,老爹就不肯多说了。
“我们是你母亲的校友。”一个和蔼的金发阿姨笑眯眯的对你说,“你母亲当初可是我们学院最厉害的大师姐。”
这个阿姨看起来是西欧人,但是却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语。
你老爹端出茶盘,给招生组一人倒上一杯茶。你用眼睛看看老爹,老爹察觉到你询问的目光,笑笑说“你自己决定,老爹不干涉你的决定。”
于是你同意了卡塞尔向你发出的邀请,加入了卡塞尔学院,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屠龙者。
血统评定的时候,你被测出了S级血统,和一个高危言灵,言灵·审判。
你和上一届的衰仔师兄路明非并肩成为卡塞尔的两颗S级新星。
但是和路明非那个衰仔不同的是,你进入卡塞尔之后的选修课让你本就经过龙血强化的身体更加敏捷有力,加上你几乎毁灭性的高危言灵,这让你几乎成为新生中人人仰望的女武神。
所以楚子航前来招揽你加入狮心会。
“好啊。”你点点头。
其实你无所谓哪边,不过你那S级的路师兄加入了学生会,你对和你同为S级的路师兄有点兴趣,一直想和他对打或者较量一场,但是他一直没有接下这个邀请。
如果加入狮心会,是不是会有这个机会,你很期待。
为了未来能和路师兄一较高下,你让诺玛为你量身定制了严苛的训练计划。虽然路师兄是个废柴,但是你听说他干掉了青铜与火之王诺顿,所以你并没有轻敌。
你经常在训练馆遇到楚子航,他穿着利落的黑色的训练服,看到你走过来,会和你简单打个招呼。
路明非看到你,像只被吓到的猫一样逃走了,看来你找他下战书这件事真的让他无法接受,你面向楚子航无奈的摊摊手。
虽然楚子航并没有任命你为狮心会副会长,但是狮心会上下都默认你是他的副手。
自由一日中,你躲在暗处狙击,楚子航在明面上吸引火力,你俩一直杀到了只剩下恺撒,路明非和诺诺。
是的,没错,这次路明非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该说不愧是S级么?藏的很隐蔽,你一直没找到他。
“来一次堂堂正正的对决吧。”恺撒邀请楚子航。
“正有此意。”楚子航回头示意你从暗处出来,你放下狙击枪,抽出适合近身格斗的战术小刀。
经过一学年的特训,你的体术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是诺诺师姐的招式也不遑多让,不愧是巫女师姐,一招一式让你无法预判。你沉下心应战,只能运用你敏捷的反应力出奇制胜了。
你瞅准时机,迅速拔出暗枪射击解决了诺诺,恺撒震惊的看着你。
“美式居合,我不只有一把武器哦。”你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扬起,就神色一凛,一个翻滚,堪堪躲过一阵扬过你后颈的疾风,此时路明非进入了战场。
“师兄,专心,路明非交给我。”你堪堪躲过路明非的突然袭击。
“好。”
楚子航没辜负你的期望,和恺撒打得有来有回,此刻,卡塞尔的双星缠斗在一起。你也没闲着,路明非好像进入了暴走状态。
该说不愧是S级么,隐藏的力量还是很强大。小衰仔突然变成了大老虎,这个转变可真是有意思。
路明非使用了言灵·王权。
刹那间,你的身体仿佛压上了千斤担,你咳出一口血,被死死压在地上。
言灵·审判,你双目暴射出摄人的金色光芒,你的下颌滴落着从唇角溢出殷红的血,看来脏器已经被震碎了。路明非将一把刀插入你来不及躲闪的大臂,但是他的胸前也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你硬生生把大臂从刀刃上切割开来,避开了路明非砍下的另一把刀。
剧烈的痛感让你意识恍惚了一瞬,你爆喝一声,趁路明非没反应过来,摸过地上的沙漠之鹰抵上路明非的胸膛,用力扳动扳机,后坐力把你震得退后几步,大臂淅淅沥沥的向下流血。
“师兄,别管我!专注你的目标!”你用尽最大的力气吼道,声带几乎破音。
楚子航神色一凛,继续积极应战。
路明非终于失去了战斗能力,你放心的倒在地上,还不忘记用十字固绞住路明非,生怕他反扑,路明非扭动了几下放弃了挣扎。
“楚子航,你的副手还真是个疯子。”恺撒努力抵挡着楚子航的进攻。
最后是你们狮心会的胜利。一切恢复了原样,痛感消失,你看看完好的大臂,笑笑看向楚子航,楚子航低头和你对视。
“我没拖你后腿吧,师兄。”你笑嘻嘻的向师兄邀功。
“没有,今天你很棒。”楚子航点点头,给出了赞许。
“你的刀术很不错,哪学的。”
“少年宫。”
“……改天教教我?”
“好。”
经过楚子航的特训,你的刀术越来越像他,直白,凛冽,就如同伏特加,辛辣,单刀直入。你还常常邀请楚子航和你对打,打得有来有回,新闻部有一期特地描写了你和楚子航的对决:“震惊,S级新生与永燃的瞳术师激烈对决,幕后原因究竟是?”
从此你和楚子航被称为杀胚与疯子的组合,楚子航是杀胚,而你人送外号疯子。你不置可否,在这所学院里,疯子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你很欣赏楚子航,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努力家,你分析过,贵公子恺撒是著名的加图索家的未来家主,自然是风头无两,风华绝代。而路明非有S级血统加持,而且你在他身上感觉到一丝不同的气息,就是在他暴走的时候,说不定还另有隐情。而楚子航是硬生生靠自己来到狮心会会长的位置。
放暑假了,你回了家。老爹给了你一个大大的拥抱,左看看你右看看你,高兴的出门采购大鱼大肉去了。
不巧的是,你接到了同学聚会的邀请,你没想到你这半透明人也能接到邀请,于是你答应了。
下午四点,你整装去赴约。随便套了个T恤和牛仔短裤,你打车去往聚会地。
结果同行的女同学基本上都穿着精致的套装,精心打扮,倒显得你普通的有点格格不入。
班长上前和你寒暄几句,无非就是听说卡塞尔学院难进云云。你也一一点头应承,中场出包厢上厕所,抬眼一看遇上了路明非师兄。
你不禁心说世界真小啊,上前巧笑盈盈“师兄好啊。”
路明非看见你,“哈……哈哈……师妹好啊。”
嗯,是那个熟悉的衰仔师兄。
“师兄,怎么啦,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你继续保持笑容。
“唉。”路明非叹了口气,你抬眼往包厢里一瞧,里面一对胖夫妇带着一个胖男孩和一帮人觥筹交错。
“诶呀,师兄,别那么郁闷嘛,我带你来我们的同学会。”你拉起路明非,带着他推门而入,进入你们的包厢,“刚好我没有同伴,你还能陪我聊聊天。”你眨眨眼,拿起一块小蛋糕递给路明非。
上次对打的事之后,你还担心路明非对你有什么芥蒂,不过现在看来衰仔师兄是不会对你有看法啦,你放下心来。
“这是你男朋友么?”有人过来跟你闲聊,你摇摇头,说“这是我在卡塞尔学院的师兄,路明非。”
“路明非?”一道男声传来,你们循声望去,是赵梦华,后面跟着陈雯雯。
你心想要遭,你对于衰仔师兄的高中生活偶有耳闻。
“这么快就找到女朋友了?不过看来你的小女朋友……”赵梦华嗤笑。
“嗨嗨,你是谁啊。”你出声询问,声音不大不小。此时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你们身上,你们班的同学也认出了赵梦华,陈雯雯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尴尬,想要拉走赵梦华。
天,这展开真让你束手无策,但是对普通人你又不好动手。
“……,路明非。”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叫了你和路师兄的名字,你回头看去。
楚子航推开包厢的门,穿着黑色短T,带着墨镜,这幅打扮放在谁身上都像盲人,但是楚子航却愣是穿出了模特的效果。
“师兄。”你抬头。
“学院有任务,派我来协助你们,今天我来当司机。”
大名鼎鼎的楚子航楚大神人出现了,围观人群更加激动了。
“师兄!你最好啦!”你恨不能给楚子航一个大熊抱,终于有人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了。
“楚子航,都是校友,坐下喝一杯?”赵梦华出言邀请。
“不了,走吧,……,路明非。”
你拽起还在发呆的路明非,挽上楚子航的胳膊。
有人跟出来,今天楚子航开了后爸车库里的蓝色帕拉梅拉,他贴心的为你拉开副驾的门,还细节的伸出手防止你的头被磕到,路明非打开后座车门,上车,然后楚子航看着你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飞驰起步。
“谢谢你来救场。”路明非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风景。
“不谢。”楚子航摸出一副墨镜递给你,外面太阳挺晒,车里冷气开的很足,楚子航看到你裸露的大白腿,默默的递给你一件外套。
“诶呀,抱歉啊师兄,本来想叫你来我们的聚会玩会的,没想到会这样。”你回头看路明非。
“没关系,不过学院又下了什么任务?”
“学院的SS级任务,让我协助……完成任务。”
“我没听错吧,师兄,你协助我?”你侧头看楚子航,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神情。
“哦哦,师妹,你的血统等级比师兄高。”路明非拍拍你的肩膀,“这次终于不用我去了,看来第二个S级任重而道远啊。”
“OK,你先带我回家一趟,我得收拾东西,然后跟老爹说一声。”你认命的躺在椅背上。
先把路明非送回家,楚子航带着你开车回家。
到了楼下,你盛情邀请楚子航上楼坐坐。你估计你老爹这会还没下班。
带着楚子航上楼之后,你才发现你的估计是错误的,是主观的。
老爹在家打扫卫生,锅里炖着鸡汤。
“叔叔好。”楚子航向你老爹问好。
“进来吧。”老爹笑呵呵的看着楚子航,“小伙子,你是……?”
“爸,我回来收拾东西,学院突然有事让我们回去。”
你扔给楚子航一双拖鞋,“进来坐,我先去收拾东西。”换上拖鞋。
“啊……”你老爹露出遗憾的表情,“好吧,那你和小伙子留下吃个晚饭再走。”
你抬起头看看楚子航,露出询问的神色。
“没事,不急,学院给我们定的今晚八点的航班。”
“那就谢谢叔叔了。”
你关上门在屋里收拾东西,外面隐隐的对话声传入你的耳朵,你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大多都是老爹问问题,然后楚子航回答,夹杂着老爹的长篇大论。
你加速了手里收拾东西的动作。
你终于收拾好东西,提着行李箱走出房间的时候,你看见你老爹脸上带着慈爱又八卦的笑容,是的,这两个表情居然能同时出现在老爹的脸上。
“来来来,尝尝老爹炖了一下午的松茸鸡汤。”老爹摆好碗筷,然后回到厨房一顿忙活。
“老爹和你说什么了?”你悄悄问楚子航。
“大意是让我好好照顾你。”
“你别听他乱讲,你是我第一个带回家的异性所以他才……”你察觉到越说似乎味道越不对,于是闭上嘴。
“没关系。”
在和谐而又八卦的氛围中结束了晚饭,楚子航拎着你的行李,老爹围着围裙把你送出门。
你和楚子航准时乘上了回卡塞尔的专机,你盖上毯子,玩手上的游戏机,但是不知不觉困意爬上你的眼皮,你沉沉睡去。神奇的是,你醒来的时候,脑袋枕的触感变软了,你抬起头,你居然靠着楚子航睡着了,你枕着的地方是楚子航的肱二头肌和胸肌。
这是什么福利,不对,什么情况?你抬眼,你的游戏机被端端正正的放在面前的小桌上,甚至还关机了。
你支楞起来,看向楚子航,楚子航盖着毯子在看书,看来是早就醒了。
“早。”楚子航合上书。
“早,不好意思哈师兄……”你挠挠头。
挺大的专机,偏偏你和师兄挨着坐,你还枕在他肩上睡着了,你的耳尖不禁泛红。
没流口水吧。你看向他的衣领,试图在上面寻找有没有你留下的痕迹。
“怎么了?”楚子航注意到了你的目光。
你马上收回目光坐好,“没……没事。”
你应该没流口水吧……
卡塞尔学院在冰岛海域检测到了微弱的龙类心跳,任务的内容是让你作为队长和楚子航进行下潜,检测出龙类的苏醒时间。
接下任务,你和楚子航乘坐破冰船前往海域。到了水下,潜入定点位置后,你们才发现,海底岩石的结构只允许一人通过,你当即决定自己继续下潜,楚子航在入口等你。
你的体型比较来说更加娇小,你把潜水绳递给楚子航,示意他抓好,一有不对马上给他传信号。
你拿好检测设备,侧身躲过尖利的岩石石峰,借用头顶探照灯的光亮慢慢向下潜去。
楚子航看着你一点点消失在黑暗里。
狭窄的岩壁仿佛在视觉上挤压着你,你有些喘不上气,但是你还是努力下潜,寻找任务目标。黑暗,幽闭的海底真是个令人绝望的地方。
楚子航一直看着你消失的方向等待,很久很久,久到氧气都快耗尽,上面发来了警告信号,但是楚子航岿然不动,一直等待着你。
你一直向楚子航传达你的信号,设备出了点问题,你修好后开始检测,顺利检测结束之后,你抱着设备,看看所剩不多的氧气,迅速向上游去。
幸好绳子质量足够好,你的氧气余量已经发出警报,你在心底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慌。你拼命向上游去,终于看到一丝光亮,你加快速度,但是你忽略了一侧的石峰。
“咚”,沉闷的响声过后,你的氧气管渗进了水。
你拼命向上游,终于看到了楚子航的灯光。
此时你的潜水瓶已经坏了,你当即脱下潜水瓶,抱紧设备向上。
幽闭的环境让你内心开始恐惧,楚子航也发现了你,你把手伸向他,他紧紧抓住你的手,把你拉出来。
此时你肺里的氧气也已经所剩无几。
楚子航注意到了你的潜水瓶消失,但是距离海面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他深吸一口气,脱下潜水瓶给你。
最快十分钟能到达海面,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你身上。
你把设备绑在身上,抓紧楚子航的手拼命游向海面。你拼命将楚子航托举出海面。
最后你们被拉上了甲板,经过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楚子航恢复意识,你们逃过一劫。
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死里逃生的恐惧让你眼泪决堤而出,肾上腺素狂飙留下的激素让你浑身发抖。你紧紧抱着楚子航,埋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北极凛冽的风吹拂而过,良久,楚子航安抚的拍拍你的后背,用温热的手掌摸摸你的头顶。
“对不起师兄。”你埋在他胸口闷闷的说,声音带着嘶哑。
“没事了,没事了。”楚子航轻拍你的后背。
你们这次的任务圆满完成。
第二学年,楚子航面临毕业,即将加入执行部。
于是你的训练更加严苛了,楚子航忙完执行部的任务之后总是来训练场陪你对练。
卡塞尔学院正式启动了尼德霍格计划,一位亲王级别的龙王苏醒了,你和楚子航赫然在执行部拟定的任务人员之列。
你和楚子航将再次并肩作战。
由你带队的屠龙小队出发了,按照血统优先级你是队长,楚子航为副队长,凯撒和零作为执行组组长和副组长。
临行前,昂热交给你一把能够杀死龙王的“罪与罚”斩马刀,这次你势在必行。
你们小心前进,上次冰岛计划的成功执行为这次的任务奠定了基础。
不过任务不会一直一帆风顺,但是每次的难关你都会带领队员有惊无险的度过。
直到,你们直面龙王。
你们颇费力气,几乎筋疲力尽时,终于击杀了龙王。就在你们认为任务顺利结束之时,又有一只龙王出现了。
经过EVA的计算,你们之前击杀的那只龙王只是傀儡,现在真正的龙王出现了。
你们只能暂时撤退,但是龙王已经被激怒。你决定你留下,让楚子航带领全队撤退。
“师兄,带着大家撤退。”你拔出斩马刀,准备再次迎战。
“不行,我也留下。”楚子航手握村雨。
“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够了,我会为你们争取足够的时间。”
“不行!”楚子航继续拒绝。
眼看龙王已经逼近。
“这是命令!”你突然怒吼,“楚子航!带领队伍撤退!”
楚子航未发一言,手中的村雨握得更紧。
队伍开始骚乱,你突然暴起,一个手刀劈在楚子航的后颈上,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你把楚子航扔给恺撒,“恺撒师兄,带领大家撤退,你来代行副队长。”
恺撒握紧拳头,“撤退!”
“恺撒师兄,看好他。”你最后对凯撒说。
你面对盛怒的龙王,肾上腺素飙升,握着斩马刀的手颤抖着,并不是恐惧,而且压力带来的力量,一时让你的身躯无法承受。
你跃起一刀劈向龙王的脊椎,龙王躲开了,你堪堪擦下了龙王的一片血肉。
你没有放弃生的希望,一直与龙王缠斗。手臂被震得酸麻,依旧紧紧握着刀。
只要你没有放弃,虽然渺茫,但是你一定还可以有生还的希望。
但是即使是S级的你,面对刚刚苏醒的龙王,依旧落入下风。
言灵·审判,你使出杀招,龙王颈部裂开了一道裂痕,但是转瞬愈合了大半。
言灵·阴雷,是天空与风之王的血系源流,压缩空气团爆炸,你咳出一口血,但是这次不是自由一日,而是真实的屠龙战场。
“铮”刀鸣的声音。
你抬起头,是楚子航。
“师兄!”你唇角滴落鲜血,身体内部在慢慢愈合,你拄着刀,缓过剧烈的痛感。
“我来了。”楚子航拉过你一个翻滚,躲过了龙王的言灵·吸血镰。
“你怎么来了。”你脸色苍白,显然是身体到了极限。
“如果我像个懦夫一样逃跑,我会后悔一辈子。”楚子航挡在你前面,让你得以有休整的时间。
言灵·王权。
手提村雨纵身跃起的楚子航像空中断线的风筝一样,被重力死死的压在地上。
阴雷即将打在楚子航身上,你一个鱼跃把楚子航推开,S级的你受到的血统压制并没有那么严重。
最终,“罪与罚”命中了龙王的心脏,但是你的胫骨几乎碎裂成骨渣。
胜利是属于你们的。
这次你的伤就严重多了,你的右腿胫骨几乎碎成了碎末,能否站起来还是个未知数,左下胁肋骨基本上连片断裂,多处脏器严重错位出血,和这种严重的伤相比,右手食指的骨折几乎都快要不算什么了。
等你再醒来的时候你已经被包成了木乃伊,麻药效力还没过,但是你隐隐能感受到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意。浑身上下只有眼睛和嘴能动,你连扭转脖子都做不到。
“为什么不让我留下。”床边一直坐着的楚子航开口。
你转动眼睛,看到了包着手臂的楚子航。他的伤势比你好一些,最起码能自由活动。
“师兄,我……”你费力的开口。
楚子航察觉到了你的费力,他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我们之后再讨论,我给你带了花,护士说,你现在暂时不能进食,希望这些花能让你的心情好一些。”
楚子航把放花的桌台移进你的视野范围内,是向日葵和几朵零星黄色玫瑰做成的花束。
“谢谢师兄。”
病房里的场面非常和谐,一个病号半躺在病床上,另一个病号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看躺着的病号。
躺在病床上的日子太过无聊,于是楚子航不知从哪淘来一本中文版的英格兰民间故事集坐在床边给你讲故事。
楚子航一本正经的朗读那些或滑稽或荒诞的小故事,如果屏蔽声音,只看表情,你或许会觉得他在发表演讲。
装备部为你研究了一副机械骨骼,得益于你S级的逆天血统,你其他地方的外伤恢复快速,但是你原本的胫骨基本上无法愈合了,所以医疗部将装备部开发的机械骨骼植入你的腿。理论上是可以恢复行动的,但是在具体实践上只能看你自己的耐受程度。
楚子航即将毕业,你想要成为下一任狮心会会长,但是未来的狮心会会长怎么能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呢?
你开始了艰辛的复健。
楚子航已经完全康复,学院开始给他外派任务,但是他只要回到卡塞尔学院,就会去复健中心看看你。有时候他会静静的在门外看着,当你即将从双杠上摔下来时,他会及时进去把你扶起来。
路明非有时候会带着果篮和牛奶来看你,有时候零会和他一起来。三无少女为你削苹果,路明非会为你带来学院里的八卦第一手资讯。招生组的北欧阿姨也来看望你了,她坐在你的床边,向你讲述了你父母的故事。
在卡塞尔学院的一次SS级任务中,你的母亲为了为所有人争取撤退的时间,以一人之力抵挡死侍潮的进攻,尸骨无存。经此一役,你的父亲创伤性失忆,选择性忘记了卡塞尔学院,认为自己只是普通人,昂热也顺势让你的父亲带着当时尚在襁褓之中的你回到了祖国生活。
不知为何,你突然想到了那天在你放弃挣扎的时候,楚子航挡在你身前的身影。
你几乎消磨了半年时间,每天磨合肉体与机械的适配程度,还要忍受身体排异系统发出的不适反应。楚子航,路明非,或者其他的狮心会成员来探望你时,你表面上都会装作云淡风轻,但是你自己都数不清,你在多少个黑夜里在被窝里泪流满面,辗转难眠。
你不想下半生都坐在轮椅上,你不想以这副样子出现在学院里。
好在半年后,你恢复了自如的行动。你回到了卡塞尔学院,以优秀的实力,出色的履历和极高的人望成为了狮心会的下一任会长。
你收到了楚子航的祝贺邮件,这时的他在日本执行任务。你和他做了下一个暑假回国后一起去看烟花的约定,楚子航答应了。
你度过了有史以来最充实的一学年,路明非接替了恺撒学生会会长的位置。虽然你加入狮心会的初衷是想和路明非较量一番,但是此时,你竟没有了这个心思。
狮心会在你的带领下稳步前进,路明非也从那个衰仔变成了领子里衬着黄金,眼睛里藏着哀伤的男人,不知这是因为高天原酒窖里的美酒,还是因为那位日本黑道的公主,在他带领下的学生会和恺撒在时一样与狮心会分庭抗礼。
暑假到来了,你两周的假期,你约楚子航去爬山。虽然山很高,但是这对于经过龙血强化的你们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你们到达山顶的时候已经傍晚了,粉色的晚霞里藏着落日。此时是绝好的氛围。
“怎么样,我找的地方风景不错吧。”你笑着说。
“很美。”楚子航点点头。
“哎呀,听说附近今晚上有烟花表演呢,我们也算登高望远了吧。”其实这是你设计好的,但是你依旧装作漫不经心。
“嗯。”楚子航坐在你旁边。
你们一直静静坐了良久,直到夜幕降临。
“为什么那时候没有让我留下。”
山上没有灯,你看不清楚子航的表情,索性不去看。
静默了一瞬。
“我可是S级,S级就要照顾所有人嘛……师兄你是不是不高兴我让恺撒代理了副队长,我不是故意把你劈晕的啦……哈哈……看不出师兄你还挺记仇……”你一不知所措就开始说白烂话。
“这不是真正的理由。”
“那要不……你留下会限制我发挥……”
“……”楚子航叫了你的名字,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不想让你身陷险境,我不想像当年的格陵兰计划一样全军覆没,我一个人留在那就够了。”你垂下头,不去看楚子航。
“我不想说的更明白了,师兄。”
“我是一个不知道命还有多久的人,我怕我无法做出许诺。”楚子航的声音听起来没怎么有情感波动。
这次轮到你安静了。
“我……”楚子航似乎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他似乎想打破僵持的气氛。
“你说,作为一个命不知还有多久的人,无法做出许诺。但是,花在春天开过了,就算没有结果,也算确确实实活过了。意外总比明天先来临,那我们更应该意外来临之前,不让自己留下一秒遗憾。”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段话的,但是你看到楚子航转头看向你。
远处的烟花升起来了,绚烂的烟花照亮了半边黑沉的天空。
“我们可以铭记彼此,互相陪伴直到生命的尽头。”
“所以,师兄……”
“我也是。”楚子航打断了你未说完的话,他和你对视,然后轻轻亲吻了你的额头。
绽开的烟花不光照亮了黑夜,也照亮了楚子航的表情。
这是你第一次看到他的笑,是一丝浅淡的笑容,好像阳光照在白雪上。
你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师兄。”
“嗯?”
“你说,我们是不是再也不能执行同一个任务了。”
“嗯,是的。”你半靠在楚子航的怀里,他的下巴靠在你的头顶,这次比上次在专机上更近,近到你都能闻到楚子航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烟花停止了,你们下山,楚子航开车送你回家。
老爹早早的来到楼下等你,楚子航为你拉开车门。
“哟,是上次的小伙子。”老爹又带上了慈爱又八卦的表情。
“是男朋友?”这次老爹试探性的问道。
“是,叔叔好。”你张了张嘴,在你出声之前,楚子航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诶哟,好好好。”老爹的声音里染上了喜色。“小伙子上楼坐坐吧。”
“诶呀老爹,今天太晚了,师兄还要回家。”你拉拉父亲的胳膊,耳尖漫上红霞。
“诶呀,也是……那小伙子,路上小心啊。”老爹摸了摸鼻子,嘿嘿的笑。
“嗯,不多叨扰,叔叔再见。”楚子航又转向你,“再见。”
“嗯……师兄再见。”你显然还没来得及接受这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
老爹八卦的围着你问东问西,缠着你把前因后果全都交代出来。你只说了能对他讲的那部分,不过这部分也足够满足老爹的好奇心了。
有了男朋友身份的加持,楚子航回卡塞尔学院看你就更加光明正大了,你有时也会去他执行任务的地方找他,你们在香榭丽舍大街上漫步,在小樽一起泡温泉,在巴塞罗那的河畔喝咖啡,他会骑着哈雷摩托带着你疾驰在山间的公路中。
恋爱的时光总是悠长而美好,楚子航是一个合格的恋人,进退有度而又分寸得宜。
光阴匆匆,你也快要从卡塞尔学院毕业了,诺诺师姐和恺撒师兄的结婚典礼将近,恺撒师兄成为了加图索家主,路明非师兄前往西伯利亚踏上了追寻父母的道路。
楚子航秘密向学院提交了你和他的结婚申请,然后他向你求婚了,虽然过程并不是那么浪漫甚至有一丝急促——在路师兄被通缉的路上。
那是一个寒冷的晚上,路师兄被秘党的人定性为高危混血种,你和楚子航秘密前往接应他和诺诺师姐。
你们来到了一座雪山脚下,燃烧起篝火。大家都坐在原地休整,连白烂话技能在你之上的路明非路师兄都一言不发,反倒是诺诺八卦的问起你和楚子航的关系。
楚子航从大衣中掏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打开之后里面静静的躺着一颗钻戒。
“……,你愿意嫁给我么?以妻子的身份,继续和我一起,履行我们的约定。”
面前的人单膝跪地,那双黄金瞳静静的看着你,“告白的时候是你先开口,所以求婚,就让我先来吧。……,可以让我成为你的丈夫么?”
你静静的看着他,眼睛突然渗出了泪水,雪山上的风从树林中吹过来,你擦了擦眼泪。
诺诺和路明非坐在篝火旁看着你和楚子航。
“我愿意。”你拿起钻戒,戴在无名指上。
“你的呢?”你一边抹着泪花一边问楚子航。
楚子航亮出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赫然是和你的情侣款对戒。
“师兄深藏不露啊。”路明非在一边起哄,诺诺也笑着拍手。
“我已经向学院提交了我们的结婚申请,但是在申请下来之前,我还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妻子。”楚子航执起你的手,轻轻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你的耳尖连带脸颊都漫上了粉红色,不知是被火焰映的,还是充血所致。
“我预定一个伴郎的位置。”路明非举手。
“我预定一个席位。”诺诺举手。
后来,路明非和你们分道扬镳,在一个清早留下了一封信,后来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搞定了秘党,接任了昂热的位置成为了卡塞尔学院的新校长。
你们把诺诺送回卡塞尔学院,让她自己选择是否要成为加图索家族的新任家主夫人。
楚子航提交的结婚申请被批准了,据说是卡塞尔学院新任校长亲自批准的,秘党的人认为你和楚子航的血统都过于危险,但是路明非力排众议硬是通过了这道申请。
你们在伊利诺伊州选了一个小庄园,庄园旁边有大片的保加利亚玫瑰花田。新娘从直升机上一跃而下,新郎站在花田中央等待着他的新娘。
狮心会的成员来参加了你们的婚礼,恺撒和诺诺也带着学生会的成员来参加了你们的婚礼。
这场婚礼宾客尽欢,大家都玩的很高兴。
路师兄没有食言,他拉着恺撒,芬格尔当了楚子航的伴郎,零和诺诺作为伴娘。
你们在牧师的宣誓下结为夫妇,楚子航揭开你的白纱,为你戴上婚戒,然后你为他戴上婚戒。
你凝视着他,恍然来到了你们的初见。那时的你穿着那件不合身的黑色晚礼服,他穿着黑色的燕尾西服。他作为迎新的师兄拉动大提琴,你作为初入学的小师妹坐在一旁为他伴奏。
但是现在,你们成为了夫妇。
婚礼的结尾是你们再次合奏,你选择了一曲《爱的礼赞》,更加抒情也更加适合婚礼。
你们相视一笑,微微点头致意开始演奏。
从此,你们会铭记彼此,相互陪伴,直至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