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暴雨来临前夕,栗以凝盯着单向镜里的男人。马嘉祺正用戴着手铐的手摩挲银质怀表,表盖内侧的照片早已被冷汗浸透
那是他们去年在樱花树下的合照,如今花瓣的粉色褪成惨白,和无疾而终的他们一样
三天前的缴获地点码头,子弹擦着栗以凝耳畔飞过。她举枪的手在发抖,因为对面那个穿着风衣、指挥走私团伙的男人,是曾在她生病时彻夜守在病床前、为她哼摇曲的人,如今火光冲天,马嘉祺将最后一箱违禁品推入火海
马嘉祺“阿凝,别回头”
路人“栗子?”
同事的声音惊醒了她。随即推开门,铁锈味混着马嘉祺身上残留的雪松香扑面而来。他抬头时,警服上的徽章在他瞳孔里裂成无数碎片
栗以凝“为什么”
钢笔尖在笔录纸上折断,蓝墨蜿蜒成扭曲的蛇,马嘉祺轻笑,喉结剧烈翻滚
马嘉祺“还记得拐角书店那盏台灯嘛?你追小偷撞翻书架,我接住你时,那束光正好落在你睫毛上”
谁知他忽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暗红血迹,脖颈上青筋暴起,声音些许虚弱
马嘉祺“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喜欢你”
回忆上了发条,栗以凝想起每个周末,他指尖沾着油墨给她念《夜莺与玫瑰》,吉他弦上的茧轻轻擦过她手背。原来所有温柔,都是裹着糖衣的砒霜
马嘉祺“我们交易”
马嘉祺“我供出所有同伙,你陪我看最后一场烟火”
他薄唇沾着血,突然凑近,铁栏杆硌得他手腕生疼,马嘉祺用染血的拇指抚过她颤抖的唇
马嘉祺“就当我们从没见过”
跨江大桥上,凛冽不近人情的夜风卷着马嘉祺的风衣一角。栗以凝的手铐始终悬在腰间,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江面倒映着冲天而起的烟花,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破碎的斑驳
马嘉祺“我记得,放烟花要许愿”
马嘉祺“许一个吧”
栗以凝望着炸开的烟火,想起他教她画星星的那晚,没那么冷,那时她枕着他的腿,说要把所有罪犯都送进监狱。此刻她攥紧口袋里的戒指盒,那是马嘉祺失踪前藏在吉他盒里的,此刻钻石在月光下冷得像冰
栗以凝“我希望……”
她的声音被烟火爆炸声吞没,马嘉祺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温热的血顺着她指尖蔓延。他身后的走私船燃起大火,照亮他染血的笑
马嘉祺“阿凝,这次换你开枪”
枪响时,烟花正好坠落。栗以凝趴在栏杆上,绝望的看着他坠入江水,手铐“当啷”掉在桥面上。江风卷起他留下的怀表,照片上的樱花簌簌飘落,混着血珠沉入漆黑的江底
在光与暗的交界处,爱情早已碎成锋利的玻璃,每一片都刻着蚀骨的疼;在光与暗的交界处,爱情与正义的抉择,终究化作夜空中永不相交的两条轨迹
栗以凝“马嘉祺……”
栗以凝“祈愿我们下辈子再见吧”
栗以凝“可惜这辈子我们终究是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