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李斯丹妮并不想提万茜，可她无论如何都按耐不住想要知道万茜近况的心思。最后话题兜兜转转还是绕到了万茜身上，李斯丹妮装出随意的态度问道：“霏姐最近和茜姐有联系吗？她好像还挺忙的。”
“这段时间一直没联系，”王霏霏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来，壁纸是她和孟佳交握的手，“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呢。”
“也许在学习，在16班跟着我们近墨者黑，估计耽误了不少功课，”李斯丹妮故作轻松地分析道，放掉心中那一点点的别扭情绪，“下学期分班考完她应该就能重新回去了。”
“我问问她现在干什么呢。”王霏霏调出和万茜的对话框。
李斯丹妮阻拦的话还没说出口，对方已经把消息发出去了。
'最近干啥呢，忙不忙？'
对面很快就回了回来：'被我爸圈在家里学习，出不了门，只能啃书。'
两人噼里啪啦随意聊了半天，王霏霏顺带还给旁边的李斯丹妮进行了转述。
李斯丹妮之前便猜测万茜是故意没回自己的消息，但揣测和亲眼看到带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她没有了自欺欺人的理由。
肚子里喝下去的酒此刻结成了铁块，坠得她浑身不舒服。
孟佳和几个同学举着话筒在对唱，几首歌结束后她也唱累了，转头看到李斯丹妮在角落里躲清净。
“李斯丹妮！”孟佳大声喊她，“快过来唱歌！”
李斯丹妮只想赶快从王霏霏的身边逃离，她害怕从那个可以连接到万茜的手机里传出更多她不愿面对的东西。
“快来快来，”孟佳一把勾住李斯丹妮的肩膀，把话筒递到她面前，“这首歌是你拿手的。”
《真的吗》的前奏响起，李斯丹妮的心像被刺了一下，她不可遏制地想到中秋那晚的情形，她在台上唱着歌，万茜坐在台下，目光灼灼而又闪躲地望着她。
那时她以为自己的心和对方那么切近。
‘不要让我懂，真的不想懂’
李斯丹妮推开话筒：“不唱这首歌。”
“为什么？”孟佳疑惑地看着她，不解道。
“没有为什么，”李斯丹妮扯了扯嘴角，“以后也不会再唱了。”
李斯丹妮兴致缺缺，和大家唱了几首歌后便告辞离开了。
回训练营的路上有一家可以打耳洞的店，李斯丹妮路过便走了进去。
酒精擦在耳垂上的感觉凉凉的，挥发时是那么轻盈，仿佛要带走她全部的心事。
李斯丹妮感觉耳朵上传来一下刺痛，像是了断掉她曾经与万茜的约定。
她和万茜约好了那么多要做的事情，有太多没有来得及完成，有太多还没有到兑现承诺的时间，还有很多她构想过但未说出口的诺言。
此刻全都在那轻微的疼痛中彻底烟消云散了。
李斯丹妮靠在操场的单杠上，整个操场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
她睁眼是高远的晴空和悠悠的白云，闭上眼，杂乱的心魔在无穷的黑暗中对她露出青面獠牙。
十七岁的年纪，她还没步入成年人的世界，却已经开始品尝到现实的无奈滋味和在夹缝中妥协生存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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