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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灾难

变兽闯末世

徐朗的思绪被一阵刺耳的呼啸声打断。他抬头望去,只见一架空客A320如同断线的风筝,拖着一条炽热的尾焰,划破天际,竟笔直地坠向几个街区外的一座加油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随后——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了空气,灼热的气浪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扑面而来。在徐朗因震惊而收缩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一朵裹挟着烈焰与浓烟的蘑菇云,狰狞地腾空而起,将半片天空染成不祥的暗红。

还未等他从这骇人的景象中回过神,更为致命的危机已然降临。第一次爆炸引发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墙,以毁灭性的速度向外扩散,所过之处,街道上的地砖被层层掀起,化作无数锋利的石屑四处激射!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虎瑞展现出惊人的反应速度与本能。在冲击波抵达窗口的瞬间,他低吼一声,壮硕的身躯如同猎豹般猛地将徐朗扑倒在地,同时用自己宽阔的后背和双臂紧紧地将徐朗护在怀里,形成了一个坚实的保护壁垒。

“嘭——哗啦啦!!”

客厅的落地窗应声爆裂,无数玻璃碎片如同密集的弹雨,裹挟着致命的动能射向室内。碎片击打在虎瑞的背上、手臂上,发出沉闷的噼啪声,甚至有些深深嵌入了墙壁和家具之中。几秒钟后,狂暴的能量终于掠过,世界缓缓归于一种诡异的平静,只剩下灰尘在从窗口透进的、带着血色的光柱中无声飘浮。

“虎瑞!你没事吧?”徐朗急切地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庞大身躯,声音因紧张而有些沙哑。

“咳……没事,主人。”虎瑞松开手臂,晃了晃巨大的头颅,抖落满身的玻璃碴和灰尘,咧开嘴,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带着几分憨直的笑容,“我这身皮糙肉厚,结实着呢。保护主人,是应该的嘛。”

确认虎瑞确实只是皮毛有些划伤,并无大碍后,徐朗才松了口气。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身,当他们的目光投向窗外时,却都不由自主地怔住了。

窗外,已非他们熟悉的城市。原本蔚蓝澄澈的天空被两次大爆炸以及后续不知多少起火点产生的浓烟彻底遮蔽,呈现出一种压抑的黑红色调。漫天翻滚的黑色烟尘如同厚重的乌云,低低地压在城市上空,令人窒息。目光所及,尽是断壁残垣,昔日的高楼大厦或是拦腰折断,或是窗口冒出滚滚浓烟,街道上遍布瓦砾与燃烧的车辆残骸,俨然一幅末日降临的凄惨景象。

就在两人被这剧变惊得心神震动之际,街道上突然传来了鼎沸的喧嚣。那并非寻常的喧闹,而是夹杂着惊恐尖叫、绝望哭喊,以及……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的嘶吼。徐朗强压下心悸,谨慎地靠近破碎的窗沿向下望去,只看了一眼,便瞬间炸毛,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只见下方街道上,一股混乱而密集的人流正盲目地向城外方向涌动,如同受惊的兽群。然而,在这奔逃的人群中,却混杂着一些行为极其诡异的身影——它们步履蹒跚却力大无穷,面容扭曲,嘴角甚至撕裂至耳根,露出染血的牙齿,浑浊的全白眼珠没有丝毫生气。它们疯狂地扑向身边的活人,不顾一切地撕咬、抓挠,将更多的混乱与死亡传播开来。

“哐!哐!哐!”

突然,身后传来沉重而疯狂的砸门声!徐朗愕然回头,只见坚固的防盗门竟在巨大的撞击力下向内凸起变形,门锁处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

“嘭!!”

一声爆响,整扇房门连同门框被一股蛮力硬生生砸得脱离墙体,向内飞旋着撞了进来!刚刚起身还未站稳的虎瑞猝不及防,被飞来的沉重房门结结实实撞在胸口,闷哼一声,顿时被撞得晕头转向,重重摔倒在地。

徐朗心中警铃大作,反应极快地向侧后方一个撤步,敏捷地闪至沙发之后。几乎是本能驱使,他反手向常年放置在沙发背后的武器架一探——那里静静躺着他练习多年的伙伴——一柄造型古朴的唐刀。刀入手,沉甸甸的熟悉感传来,他拇指一推刀镡,“锃”的一声,一抹寒光应声出鞘!

刀身如一泓秋水,光可鉴人,冰冷的刀锋散发出的幽幽寒光,仿佛让室内的温度都骤然降低了几度。

徐朗持刀凝神,望向被暴力破开的大门缺口。只见门外影影绰绰,挤着数十个“人”。它们姿态僵硬,直挺挺地立在那里,但仔细看去,每一张面孔都扭曲可怖——嘴角撕裂至不可思议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和暗红色的牙龈;眼眶中只剩下浑浊的、毫无生气的眼白,没有瞳孔,更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情感。

“真是……有趣呢。”一个低沉而带着邪异笑意的声音,不受控制地从徐朗喉间溢出,“传播的速度倒是出乎意料。可惜,只是一群没有脑子的傻活尸,连开胃菜都算不上。不过……倒也勉强能活动下筋骨了,呵呵……”

此时的徐朗,瞳孔已然从原本清澈的蔚蓝色,转化为一种令人心悸的血红!他脸上挂着一种混合着残忍与兴奋的邪笑,那疯狂的神态,与平日判若两人。

话音未落,徐朗身形骤然模糊!他两脚猛地蹬地,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又似一道贴地疾走的闪电,悍然射向门口拥挤的活尸群!

在虎瑞因震惊而圆睁的双目注视下,只见一片冷冽的刀光如同银蛇乱舞,精准而高效地掠过活尸的脖颈、关节。徐朗的动作快得带出了残影,步伐灵动如鬼魅,手中唐刀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砍、劈、削、斩……招式狠辣凌厉,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竟与他多年苦练的唐刀技法一脉相承,甚至更为精简、致命!

几乎只是几个呼吸之间,那几十只堵在门口的活尸便如同被割倒的麦子,齐刷刷地倒了下去,污黑的血液溅满了门口的墙壁和地面,浓烈的腥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就在虎瑞瞠目结舌,几乎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时,徐朗忽然猛地转过头,那双血红的瞳孔如同最凶戾的野兽,瞬间锁定了他!徐朗脸上沾染的尸血尚未凝固,正顺着脸颊滑落,配合那非人的眼神,看得虎瑞寒毛倒竖,一股源自本能的恐惧让他下意识就想翻身逃跑。

然而,徐朗只是手腕一抖,将染血的唐刀精准地归入左手持握的刀鞘之中,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下一刻,他身形再次一闪,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虎瑞身旁,未等虎瑞有所动作,便用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重新压回地面。

徐朗俯下身,鼻翼微动,近乎贪婪地在虎瑞的颈侧、发间深深嗅了几下,脸上露出一种戏谑而危险的玩味表情。

“真是个……可爱又可口的狗狗。”他伸出舌头,舔去嘴角沾染的一滴污血,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还在碍事。等我彻底霸占了这具完美的容器……再来慢慢品尝你的滋味。”

话音刚落,徐朗的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脸上的邪笑瞬间僵住,那双血红的瞳孔如同电压不稳的灯泡般闪烁了几下,迅速褪回了原本的蔚蓝色。紧接着,他眼中神采一黯,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直挺挺地向前倒去,恰好摔入虎瑞因惊愕而张开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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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徐朗再次恢复意识,缓缓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窗外透进的光线表明,时间已是第二天清晨。

他发现自己正被虎瑞紧紧搂在怀里,躺在客厅相对完好的角落。身上盖着毯子,而原本洞开的大门,已经被家具和杂物层层堵死。回想起昨天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徐朗心中了然——定是体内那个不安分的狼人灵魂强行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过度透支了力量,导致连同他这个宿主一起陷入了昏迷。

(注1:当狼人意识主导身体时,徐朗的主意识仍能作为“旁观者”感知外界,清楚知道狼人的一举一动;反之,当徐朗主导时,狼人意识亦能感知外界,两者意识在一定程度上共享感官。)

(注2:狼人意识【强行】夺取身体控制权,需要消耗巨大的精神与生命能量,会对宿主身体造成沉重负担,并伴随诸如虚弱、昏厥、记忆模糊等副作用,频繁或长时间强行夺取甚至可能导致不可逆的损伤。)

他又仔细回忆了一下那狼人提到的“活尸”,看来就是指那些破门而入的怪物。想到这里,徐朗下意识地竖起那双属于狼人的、毛茸茸的尖耳朵,仔细倾听着楼内的动静。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这栋老旧居民楼本就只有五层,住户稀少,经过昨天狼人那一番砍杀,恐怕整栋楼的活尸都被清理干净了。这至少说明,他们目前所在的这个“家”,暂时是安全的。

但有一个疑问,始终萦绕在徐朗心头,挥之不去——那狼人使用唐刀时,所展现出的招式技巧,其核心竟与他多年所学如出一辙,甚至在发力方式、时机把握和连招变化上,比他更为老辣、精妙。这绝不仅仅是凭借野兽本能就能做到的。难道这狼人生前,也曾是一位唐刀高手?

“我靠!李狗蛋那损色还活着没有?!”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打断了徐朗的沉思。他想起了自己最好的兄弟——李润。父母早逝,举目无亲的徐朗,若非得到年长几岁的李润多年照拂,恐怕早已饿死街头。两人不仅是过命的交情,更是志趣相投、一起经历过无数风浪的“同道中人”。

必须确认他的安危!

徐朗立刻摸索出手机,屏幕虽然裂了几道纹,但万幸还有信号。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李润的号码。

一次,两次……就在徐朗的心逐渐沉下去时,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我去!朗哥?!你还活着呢!老天爷,你要再不打电话来,我特么都以为你交代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而略带沙哑的成熟男声,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一听到这声音,徐朗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没好气地回道:“你还说我呐?我还以为你死了!刚才干嘛呢,一直不接电话?”

“你说呢大哥!我R他个仙人板板,刚才在堵门啊!外面全乱套了,那些人都疯了,跟特么电影里的丧尸一样,见人就咬啊!”李润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和紧张,背景里还能隐约听到沉闷的撞击声和模糊的嘶吼。

徐朗握紧了手机,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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