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

放学后的图书馆总是格外安静，顾楸禾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一本厚重的生物图鉴。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在书页上，将细胞结构的插图染成淡淡的金色。

她正专注地记着笔记，突然感觉有人在她对面坐下。抬头一看，是林淮砚。他手里拿着一本天文图册，耳尖又泛起那抹熟悉的红晕。

"这里安静。"他轻声解释，翻开书页的动作有些局促。

顾楸禾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他手腕上。那枚褪色的护腕边缘已经起了毛边，却依然被他仔细地戴着。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笔尖划过纸面的细微声响。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木质桌面上交织在一起。

"顾楸禾，"林淮砚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以前...是不是也喜欢看书？"

她愣了一下，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暮色中，他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藏着星星。

"嗯，"她点点头，"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候，经常去图书室。"

林淮砚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书架后传来的窸窣声打断。顾楸禾转头看去，只见赵明川正蹲在角落里，手里拿着支马克笔，似乎在画着什么。

"赵明川。"林淮砚的声音冷了下来。

赵明川浑身一僵，慢慢转过身来："砚哥...我就是想画只恐龙..."

顾楸禾这才看见，书架侧面已经被画上了一只歪歪扭扭的暴龙，尾巴尖还特意打了个蝴蝶结。

"清理干净。"林淮砚站起身，"否则我就告诉王老师。"

赵明川哀嚎一声，开始手忙脚乱地擦涂鸦。顾楸禾忍不住笑出声，却看见林淮砚的耳尖更红了。

"走吧，"他对她说，"这里太吵了。"

两人收拾好书本，走出图书馆时，夕阳已经快要落山。顾楸禾抱着书，看着林淮砚的侧脸，突然想起器材室里那枚褪色的金牌。

"林淮砚，"她轻声问，"你以前...是不是也经常去图书室？"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嗯。"

顾楸禾的心跳突然加快，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暮色中的校园格外安静，只有远处传来赵明川擦涂鸦的抱怨声。

路过生物园时，顾楸禾看见樱花树下站着个人影。走近了才发现是王老师，他手里拿着杯奶茶，正得意地晃着。

"今天表现不错，"王老师看见他们，笑眯眯地说，"这是奖励。"

林淮砚无奈地接过奶茶，转身递给顾楸禾："给你。"

她愣了一下，接过奶茶时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手背。夕阳的余晖透过塑料杯，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那天在器材室看见的金牌上的划痕。

"谢谢。"她轻声说。

林淮砚看着她，眼神柔和："不用谢。"

暮色中的校园格外安静，只有远处传来赵明川的抱怨声。顾楸禾捧着奶茶，看着林淮砚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傍晚，或许会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