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

顾楸禾抱着洗漱用品站在寝室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刺耳的笑声。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三个室友立刻停止了交谈。

"哟，学霸回来了？"张婷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手里转着笔，"这么晚才回寝室，该不会是去约会了吧？"

另外两个女生发出夸张的笑声。顾楸禾没说话，默默走到自己的床位前，却发现被子被人掀开，上面洒满了零食碎屑。

"哎呀，不小心弄脏了。"王丽故作惊讶地说，"你不会介意吧？"

顾楸禾的手指攥紧了洗漱袋，指节泛白。她转身去了洗手间，关上门才让眼泪掉下来。水龙头开到最大，水流声掩盖了她的抽泣。

第二天清晨，顾楸禾顶着黑眼圈去教室。走廊上，林淮砚从后面追上她。

"你还好吗？"他的声音很轻。

顾楸禾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没睡好。"

林淮砚没再追问，但眉头皱得更紧了。

下午回教室上自习，一低头发现笔记本被泼了墨水，她终于忍无可忍地拍桌而起。黑色墨汁顺着桌沿滴落，浸透了她刚写完的作业。

"手滑。"张婷晃着空掉的墨水瓶，嘴角挂着讥笑。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她们。顾楸禾的手指掐进掌心，指甲在皮肤上留下深深的月牙印。

"你们三个，"她的声音比想象中更稳，"好玩是不是？"

王丽夸张地捂住嘴："哎呀，学霸生气了？"

"从上周开始，"顾楸禾一字一顿地说，"我的床铺被泼水四次，作业本丢了三回，现在又是墨水——你们是小学生吗？"

李梦突然把课本摔在桌上："装什么啊！谁不知道你有多婊多贱？天天让林淮砚送早餐，恶不恶心？"

教室里响起窸窣的议论声。顾楸禾感觉血液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关你屁事啊？"她抓起被染黑的笔记本，"倒是你们，上次月考怎么过的心里没数？要不要脸啊一个个的，真当别人没脑子啊。"

张婷脸色骤变，猛地站起来。班主任恰好在这时走进教室，皱眉看着剑拔弩张的场面："怎么回事？"

顾楸禾深吸一口气："我……"

"顾楸禾先挑事的！"李梦抢着说，"她骂我们考试作弊！"

班主任揉了揉太阳穴："同学之间要互相包容。顾楸禾，你要是不习惯住校，可以申请走读。"

顾楸禾不可置信地看着班主任："哇……不是……是她们..."

"好了，"班主任打断她，"要上课了，都回座位。"

整整一节课，顾楸禾的太阳穴都在突突跳动。她盯着前排三个人的后脑勺，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报复计划——往她们的洗发水里兑脱毛膏？把她们的作业本全扔进厕所？或者干脆当着全班的面揭发她们作弊？

下课铃响，她第一个冲出教室，却在走廊拐角撞见了林淮砚。他手里拿着教务处刚贴出来的公告，上面赫然是张婷三人的处分通知：因多次作弊取消住校资格。

"你..."顾楸禾愣在原地。

林淮砚把公告折好塞进口袋："监控录像很清晰。"他顿了顿，"右手恢复得不错，写字速度够快——举报信写了三页。"

顾楸禾突然笑出声。

"谢谢。"她轻声说。

"不用谢。"林淮砚假装不知道，"只是...刚好记得她们坐哪个考场。"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晚霞落在高中生的眼里，就好像一场盛大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