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柴安阔步走进人声鼎沸的酒楼,热闹的喧嚣瞬间将他包裹。好友梁俊卿远远瞧见,忙招手示意,柴安快步上前,却一眼就注意到表弟范良翰。他头戴斗笠,身子僵硬地端坐一旁,行为举止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良翰,今日怎这般打扮?”柴安笑着打趣,伸手就取下了范良翰的斗笠。只见那脸上一团醒目的红晕,哪是什么蜜蜂蜇伤。柴安心中一沉,瞬间明白这定是福慧的杰作。他脸色一凛,“我这就去找福慧讨个说法!”说罢,起身就要走。
此时,郦娘子带着长乐等女儿们终于抵达范府。眼前高门大户,朱漆大门,雕梁画栋,富贵堂皇的气派让众人不禁惊叹。郦娘子满心欢喜,想着马上就能见到福慧,眼中满是期待。
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紧闭的大门和管家虚伪的谎言。“主人和主母都不在家,短时间怕是回不来。”管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长乐眉头轻皱,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
郦娘子本想息事宁人,带着女儿们离开,可管家接下来的话却彻底激怒了她。“把这太平车旁的秽物清理清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那阴阳怪气的语调,任谁都听得出是在指桑骂槐。
郦娘子怒不可遏,冲上前去,大声斥责,“我多年养的竟是这样的白眼狼!从今往后,我郦家再不踏进范家半步!”
众人转身离开,长乐却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就在她跨出大门的瞬间,鬼使神差地回头望去。只见门后悄悄打开一道极小的缝隙,二姐福慧眼眶微红,正偷偷往外瞧。长乐心中一震,她敢肯定,二姐一定有难言之隐。
“娘,等一下。”长乐叫住众人,“我总觉得二姐不太对劲,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郦娘子余怒未消,“都被人赶出来了,还能怎样?”
长乐咬了咬下唇,目光坚定,“我想再试试,说不定能找到和二姐单独见面的机会。”她环顾四周,发现范府侧面有一条隐蔽的小巷,或许能通到后院。
长乐与康宁一同这附近不停寻找,她们心系福慧,怎么也放心不下。
突然,长乐眼尖,瞧见府内有个侧门没关,仔细看去,却见角落里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福慧。此时的福慧,正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攥着石子,狠狠地往嘴里塞,每咬一下,嘴角就渗出一丝鲜血,模样凄惨又破碎。
“二姐!”长乐惊呼一声,眼眶瞬间红了,她心急如焚,拔腿就要往府里冲。康宁一把拉住她,避开巡逻的家丁,一起来到福慧身边。长乐轻轻蹲下,温柔地将福慧手中的石子拿开,“二姐,我们来了,跟我们回去见见娘吧。”
福慧抬起头,满脸泪痕,看到她们,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黯淡下去,“你们怎么来了,这里不方便,快回去,我不能连累你们。”
“说什么傻话,我们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长乐坚定地说。在三人的劝说下,福慧终于跟着她们回到了客栈。
一进房间,福慧便“扑通”一声跪在郦娘子面前,泣不成声:“娘,女儿不孝,让您和姐妹们担心了。”郦娘子心疼地扶起福慧,“傻孩子,快起来,告诉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姐!说吧!”长乐轻声呼唤。
福慧抬起头,看到家人,也终是有了主心骨。她将自己在范家遭受的种种不开心一一道来。
福慧虽然看似找到了好归宿,实际上却满心委屈。起初,两人感情深厚,但随着时间流逝,福慧发现夫君范良翰是个天生的软耳根,经常流连于烟花之地,更因旁人几句话就心生怜悯,这让她时常痛苦,因痛苦而愤怒,渐渐地变成了悍妇。福慧向母亲和姐妹们负荆请罪并哭诉自己的难处。她担心白天不见她们,日后自己若犯错会累及郦家。
长乐轻轻走到福慧身边,缓缓蹲下,双手握住她颤抖的手,轻声说道:“二姐,你别再自责了,错的不是你。”
福慧抬眸,眼中满是悲戚与自责:“我本以为嫁了个好人家,能让娘和你们放心,可如今却……还连累了大家。”
长乐用手帕轻轻擦去福慧脸上的泪水,语气坚定:“二姐,这怎么能怪你?心爱之人当然不能让与他人,范良翰自己犯错。你受尽委屈,却还在为我们着想,我们心疼你都来不及。”
福慧哽咽着:“我也不想变成如今这副泼妇模样,可每次看到他那样,我就忍不住愤怒,忍不住想要去管,结果……”
长乐将福慧轻轻搂入怀中,拍着她的背:“二姐,你这不是泼妇,你只是太在乎他,守护自己的幸福。你没有错,错的是范良翰不懂得避嫌。”
福慧靠在长乐肩头,泣不成声
长乐眉头微皱,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二姐,你别怕。有我们在,谁也不能伤害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我们一起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