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辛玉在月光下剖开第七根肋骨时，落小言正被锁在玻璃花房数蓝玫瑰。江临川的血在三天前渗进瓷砖缝隙，此刻开出的花蕊里蜷着微型拼图，少年每次呼吸都会吸进带毒的花粉。
"小鹮今天很乖。"心理医生戴着染血的手套推开花房门，金属托盘里盛着刚取出的新鲜骨片，"要不要猜猜这是谁的心室间隔？"他故意将组织液滴在少年脚背，看着那截白皙皮肤泛起过敏的红痕。
落小言缩进藤椅角落，腕间新换的荆棘手环随动作收紧。祁辛玉上周把GPS芯片嵌进他踝骨，此刻监测屏正显示两人相距23厘米的心跳频率差。心理医生突然捏碎那枚心脏组织，粘稠液体顺着指缝滴进少年领口。
"体温36.8℃，瞳孔扩张15%。"祁辛玉舔掉他锁骨上的血珠，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又在想江先生送你的蝴蝶标本？"拇指重重碾过少年腰窝，那里纹着枚正在融化的拼图图案。
花房温度骤然升高，玻璃幕墙显现出江临川被困在地下室的监控画面。画家被铁链悬吊在培养皿上方，胸口贴着与落小言同款的心跳监测贴片。"只要你的心率超过110..."祁辛玉按下遥控器，江临川立刻发出痛苦的闷哼，"他的拼图收藏室就会释放神经毒素。"
落小言突然抓住医生手腕，这是治疗以来第一次主动触碰。祁辛玉的脉搏在皮下疯狂跳动，少年指尖顺着静脉滑到他肘窝的旧针孔——那里埋着最后三枚拼图碎片的保险栓。
"想要这个？"心理医生笑着解开衬衫纽扣，手术疤痕像蜈蚣爬满胸腹，"亲这里，每十秒给一块。"他将落小言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心跳监测仪发出危险的嗡鸣。
江临川在屏幕里突然挣扎着抬头，被割破的嘴唇做出"别信"的口型。落小言垂眸贴近那道狰狞伤疤，睫毛扫过皮肤时，祁辛玉的呼吸频率乱了四拍。当少年嘴唇即将触到疤痕的瞬间，医生突然掐着他后颈拉开距离。
"你睫毛颤动频率比接吻时快0.3赫兹。"祁辛玉用手术刀尖挑起少年下巴，"在盘算拿到碎片后从哪个窗口跳出去？"刀面映出花房东南角正在融化的防弹玻璃，江临川上周埋在那里的腐蚀剂终于起了作用。
警报器突然嘶鸣，祁辛玉腕间的监控器显示落小言心率飙升至130。心理医生怔神的刹那，少年咬破藏在智齿后的解毒胶囊，混合着血水的唾液喷在对方眼睛上。江临川教他的这招终于起效——那些蓝玫瑰的花粉遇到特定酶液会转化成强效麻醉剂。
"小言...左边第三块砖..."江临川虚弱的声音从通风口传来。落小言撞翻培养皿冲向花房角落，融化的玻璃窗裂开仅供孩童通过的缝隙。他折断腕间荆棘手环时，倒刺在手臂划出十七道血痕，却意外发现环扣里嵌着枚微型拼图。
祁辛玉的冷笑从浓烟里传来："我教过你，礼物要拆开检查。"少年刚摸到窗沿，整面玻璃突然迸裂成蛛网状。心理医生扯着江临川的头发将人拖来当肉垫，握着落小言的手按进画家鲜血淋漓的伤口。
"现在你碰到两块拼图了。"祁辛玉舔掉少年指尖的血，将被铁链磨破的手腕举到他唇边，"要不要尝尝江先生的味道？"落小言在血腥味中咬到金属硬物，藏在江临川腕骨间的真碎片正发出共鸣的震颤。
江临川突然暴起用头撞向祁辛玉，两人滚落时压碎了满墙培养皿。落小言趁机爬向裂缝，却被突然弹出的电网拦住去路。心理医生满身玻璃渣地大笑："你忘了吗？心跳超过140时..."他按下控制器，所有拼图碎片同时开始融化。
少年胸口的纹身突然灼烧般疼痛，那些融入血液的碎片正在重组。祁辛玉掐着江临川的脖子将他按在监测屏前："好好看着，你的小王子是怎么主动回来的。"
落小言颤抖着解开衣扣，拼图纹身已经蔓延到心口。当他跪着捧起祁辛玉的手放在自己颈动脉，监测仪显示医生心率首次突破90。"给我..."少年主动贴上对方染血的唇，"最后一块。"他学着祁辛玉教他的方式撬开齿关，在缠斗中摸到医生后腰的皮下突起。
江临川在窒息中踢翻电流控制器，整座别墅突然陷入黑暗。落小言趁机将偷来的手术刀扎进祁辛玉肩膀，握着沾血的拼图扑向通风口。身后传来皮带扣弹开的轻响，医生沙哑的嗓音刮擦着耳膜："你漏了最重要的东西。"
月光照亮落小言手中拼图的瞬间，他才发现核心碎片竟是祁辛玉的指纹。那些所谓的任务物品，不过是医生用自体细胞培养的仿生材料。江临川咳着血大笑："我们都被耍了...咳咳...能让你回家的钥匙..."
整面玻璃幕墙轰然倒塌，祁辛玉从背后拥住僵硬的少年，牙齿厮磨着他后颈的抑制贴："早说过，拼图游戏要两个人玩。"他握着落小言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皮下植入物随着心跳显形——最后一块碎片需要活体心脏停跳三十秒才能取出。
江临川挣扎着爬来，将满是咬痕的手臂伸向少年："用我的...我心脏外侧..."话音未落便被祁辛玉踹飞。心理医生含着落小言的耳垂呢喃："选吧，是让江先生当场猝死..."麻醉剂针尖抵住少年尾椎，"还是让我教你什么叫永恒的心动频率？"
暴雨浇熄了所有警报器，落小言在两道灼热的注视下撕开抑制贴。当腺体暴露在空气中的刹那，整座别墅的拼图碎片同时发出蜂鸣。祁辛玉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江临川趁机将少年推进暴雨里："跑！他标记过你的..."
落小言在泥泞中摸到车钥匙，后视镜里映出疯狂的一幕。祁辛玉徒手撕开胸前的缝合线，血淋淋的手指捏着还在跳动的心脏组织，那上面嵌着的拼图正发出妖异的蓝光。江临川撞破二楼窗户跳进副驾，被铁链磨穿的脚踝不断滴血："往西...咳咳...海岸线有接应..."
引擎发动瞬间，整辆车突然被远程锁死。车载屏幕亮起祁辛玉放大的面容，他正将心脏组织按回胸腔："我的小鹮，你猜车载空调里有没有神经麻醉剂？"出风口飘出甜腻的香气时，江临川用最后力气打碎车窗，抱着少年滚进悬崖边的暴雨中。
海水淹没头顶的瞬间，落小言看到祁辛玉站在悬崖边撕碎所有拼图。那些碎片在浪花里重组成新的字样，随着潮汐涌进他张开的唇间——
"轮回多少次，你都要回到我心跳的频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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