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背着药篓,准备出门采药。
扶桑追上来,“你去哪?”
“上山采药。”
“我也要去!”扶桑两眼放光。
宫远徵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行,昨夜下了点雪,山上路滑不好走。”
“这不是有你嘛,求你了远徵,徵公子。”扶桑双手合十瘪着嘴,委屈巴巴地求他,“你就带我去吧,我都没出去看过。”
“好,好吧,”宫远徵移开视线,耳尖微微泛红,神色有些不自然,“但是,你要听我指挥,不要到处乱跑。”
“没问题,没问题!”扶桑有样学样背上个小号的药篓,跟在宫远徵的后边。
珠影站在他们身后愁眉苦脸,抬头看了看天,暗自道:角公子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再不回来,你的妻子就要变弟媳了。
扶桑蹲在宫远徵边上,“你在干嘛?”
“挖药。”
“我看这些药材长得都是一个样,你怎么分出来的?”扶桑问。
宫远徵专心致志地挖药,“不一样的,细微之处不同。”
“真厉害。”扶桑由衷感叹。
宫远徵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行了,你一边玩去,不要打扰我。”
扶桑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自顾自到一边去玩。
马上就要入冬了。
山上大多花草已经凋谢,可还是有不少花卉存在。正好可以采一点回去装点屋子。
宫远徵装好草药才想起来扶桑。
他背上药篓往前走,“扶桑,扶桑。”
“我在这!”
“走了。”
“来了,来了!”
扶桑蹦跶着跑回来,药篓里装满了花,比他的还满。
下山的路不好走,扶桑连着踩滑好几次。幸亏有宫远徵及时拉住她,否则非得摔个头破血流不可。
“啊!”
扶桑紧紧抓住宫远徵的胳膊,整个人贴在他的胸膛上,惊魂未定。
宫远徵感觉有什么东西撞击着他的胸口,一种莫名的感觉蔓延开来。
“你,抱够了没?”
“对,对不起。”扶桑赶紧站好道歉。
宫远徵面色如常往前走,扶桑小心翼翼地跟上去。
忽然间,他停了下来,扶桑也被迫停住脚步。
宫远徵转过身,朝她伸出左手,“看什么?万一你要是摔了,可别说我不管你。”
扶桑将右手递到她掌心里,被攥紧了。
两个人并肩走在雪里,这雪越下越大。
软软的。
宫远徵感受着掌心里的温度,觉得跟自己的不太一样,像是握着一团软乎乎的白嫩豆腐,稍不注意就会扭碎了。
等走到平地,宫远徵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手,独自走在前边。
扶桑咬了咬下唇,侧头从背篓里取出一截梅花,三步并做两步,跑上前去,把花别在宫远徵的耳后,然后跑远。
宫远徵顺着耳朵一摸,惊道:“扶桑!你这个坏丫头!我好心扶你,你还戏弄我!”
扶桑的笑声传过来,“我是在感谢你啊,徵公子。你看看你,现在像不像个小花仙?”
“扶桑,你给我站住!”宫远徵捏着那截梅花跑过去。
他的视线一扫,当即蹲下捧起一捧雪,朝着扶桑扔过去。
扶桑也不甘示弱,回击的猛烈。
两个人就跟三岁小孩一样,玩得开心。
空地上还回荡着他们的笑声。
扶桑捏了个大雪球,猛地砸过去。
好消息,砸中了。
坏消息,砸错人了。
宫尚角低头一看自己被雪浸湿的衣摆,什么也没说。
随行的上官浅意有所指,“角公子,你看扶桑妹妹跟远徵弟弟玩得多高兴。果然,年龄相仿,话题也多些,看着还以为是哪家的小情侣在玩闹呢。”
说罢,她掩唇轻笑。
另外三人可没她这么松快,一个也笑不出来。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是宫远徵率先打破趁机。
宫尚角答道:“刚到,徵宫的人说你们出去采药了,这就遇上了。”
“远徵,我有话想跟你说。”
“好啊。”宫远徵取下药篓,就有侍卫接过去。
扶桑转身跟着侍卫就要走。
“扶桑。”宫尚角叫住她,“你也一起来。”
“啊?”扶桑不是很想去,摊着手道:“我的手和身上都太脏了,还是算了吧。”
“无妨。”宫尚角走在前边。
扶桑只好耷拉着脑袋跟着过去。
角宫里,上官浅早就备好了饭菜。
“饭菜我已经命人热好了,大家趁热吃。”上官浅招呼着大家坐,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扶桑没接她的招,自顾自坐下。
“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宫远徵问道。
上官浅有些不好意思,羞涩回答,“献丑了。”
“是挺丑的。”
一句话,让她脸上笑容僵住,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扶桑轻抿着嘴,憋笑,感受到左边的视线一抬头就跟宫尚角对视上。
哦吼,偷笑被抓包了。
“这是什么?”宫远徵夹起一块肉,“鸡?”
“特意做的,去皮剔骨炸过一遍下锅煎炒,味道很不错的。”上官浅介绍。
宫尚角漫不经心道:“上官家也算是大户人家,你是大小姐,也会做菜?”
扶桑才不管他们你来我往地试探,专心吃饭,她真的饿了。
“我娘说,女子会做菜才能留住人。”上官浅眼波流转,含羞带怯。
“你说呢?扶桑妹妹?”
扶桑嘴一顿,这也能扯到她?
扶桑咽下嘴里的肉,才开口道:“可能家教不同吧,我娘没说过这话,只是说过,女子要学理家管账,要学针织女工,还要学插花品茶,唯独没教怎么讨好男人,毕竟这不是一个妻子该学的。”
扶桑这番话可谓是不客气,比起宫远徵的直白来得迂回,却扎心。
宫远徵笑了笑,动手给自己夹菜。
上官浅眼见不敌扶桑,转头把话头对准了宫远徵,“远徵弟弟,不等等角公子吗?”
“哥哥宠着我,从小到大有什么好吃的都让我先吃。”宫远徵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真欠。
上官浅轻声道:“宠归宠,可礼数总是要有的吧?”
“兄弟之间,何须礼数。”宫尚角淡淡道。
上官浅嘟囔着,“可是我看,执刃就挺有礼数的。”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顿住了。
扶桑闭了闭眼。
就不能好好吃饭吗?非得在吃饭的时候较量吗?不能挑其他的时候,其他时候影响你们发挥了?
“所以他不是我们兄弟。”
“哦?怎么说?”
“他……”
“吃饭,”宫尚角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堵住嘴,免得被上官浅不知不觉间就套话了。
终于可以好好吃饭了。
扶桑就要继续。
“角公子自己吃吧,远徵弟弟碗里还有。”上官浅继续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