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没有拿到的医案反倒是被上官浅拿到了。
宫尚角拿着医案跟宫远徵去了长老院。
扶桑醒来不见人。
上官浅道:“医案我拿到了,角公子说了会给我奖励。”
“你拿到了?”扶桑可不信她可以从红玉侍卫手里抢东西,“你确定那是兰夫人的医案。”
“当然,上面写着姑苏杨氏呢!”上官浅很肯定。
扶桑却脸色一变,宫门里的江南杨氏可不止兰夫人一个。
“你怎么了?”上官浅见她脸色不对,追问道。
扶桑急了,“看来你对宫尚角也不是很了解,他的母亲也是姑苏杨氏,与兰夫人是同乡。”
上官浅脸色煞白,她把事情搞砸了。
那是宫尚角母亲的医案。
扶桑来不及与她争辩,匆匆往长老院赶去,希望能够赶在宫尚角拿出医案之前阻止这一切。
长老院。
宫尚角道:“宫子羽不是宫门血脉,自然不能继承执刃之位。”
“你胡言乱语!”宫紫商站出来维护宫子羽。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一会就知道了,我有人证。”宫尚角看向门外。
雾姬夫人缓步走进议事厅。
雾姬夫人看了眼宫子羽,举手发誓,“我雾姬在此发誓,宫子羽,确是宫鸿羽和兰夫人的亲生儿子。”
宫远徵率先沉不住气,当即站起来,“你!”临阵变卦。
雾姬夫人看都没看他,继续道:“自兰夫人怀孕起,我就寸步不离地照看着她,夫人身体欠佳,又有晕症,这才导致了早产,医馆的医案里的都有记录。”
月公子望向宫尚角,眼神里带上审视的意味,“这就是角公子所说的人证?”
宫尚角笑道:“雾姬夫人爱子心切,可我这里还有兰夫人的医案为证。”
他将怀里的医案交给月公子。
“可否将医案给我看看,”雾姬夫人伸手讨要,月公子又把医案给她。
宫子羽没说话,却时刻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雾姬夫人翻看了几页,还回去。
“兰夫人是姑苏杨氏的女儿,怎么会有错,你说是吧,雾姬夫人。”宫远徵问道。
雾姬夫人一脸不解,“这压根就不是兰夫人的医案,许是角公子把哪位夫人的医案搞错了。”
“查!”雪长老一语中的,一番彻查。
侍卫前来禀报,“我们在医馆搜查一番后,兰夫人的医案尚在医馆,只是杨夫人的不在了。”
“泠夫人?”
“是角公子的母亲。”
宫尚角眼睛泛红,凶狠异常地紧盯着雾姬。
门外扶桑撑着门框,大口喘气。她抄的小道,衣裙上斗战染了不少泥土,头发都跑散了,却还是没能赶上。
她的喉间一股腥甜充斥着口腔,此胸口一阵阵刺痛,她这时也顾不上这些了。
雾姬夫人跪在大殿中央,字字恳切道:“流言蜚语传了二十年,子羽也因此备受痛苦二十年,如今我恳求各位长老昭告全宫门上下,子羽的清白。”说罢,她拜了又拜。
宫子羽既高兴又心疼。
宫尚角径直起身大步走出去,宫远徵追出去。
扶桑转身避开两人的视线。
宫尚角第一次不讲礼数。
“这个尚角真是糊涂了。”花长老不悦道。
扶桑端正仪态,走进大殿,福身一拜,“各位长老,羽公子,雾姬夫人安好。”
“尚角刚走,你有何事?”雪长老问她。
扶桑站了起来,朗声道:“扶桑今日是来骂人的。”
“骂人?你骂谁?”花长老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死去的执刃大人,”扶桑开口道:“宫门与世隔绝,外头的流言蜚语如何传进宫门的?宫子羽不是宫门血脉又是谁传出来的?
兰夫人明明不是自愿嫁入宫门,可老执刃还是强娶了她,自以为日久生情,却不得兰夫人欢心。
宫子羽在宫门二十年,流言蜚语就传了二十年,执刃大人一句话就能解释的事情,却多年来一言不发,仍由兰夫人被人诟病,这是为何?因为他虚伪!”
“你胡说什么?”雾姬冷脸呵斥。
“怎么?雾姬夫人要同我动手吗?”众目睽睽之下,扶桑可不怕她,“老执刃在等兰夫人低头,等她开口求和。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他可以容忍自己的妻子被人污蔑,自己的儿子受人白眼。
他还自私!用来守护后山的红玉侍卫也可以送到自己儿子身边,宫门安危算什么?哪比得上他的宝贝儿子。”
花长老站起来,“你怎么知道金繁是红玉侍卫的?”
宫紫商震惊地咧着嘴。
“我可从来没有说红玉侍卫是金繁啊,”扶桑挑眉一笑,“原来各位长老知道金繁是红玉侍卫,真是偏心啊!”
雪长老解释,“子羽年幼丧母,我们怜惜他才同意这么做的。”
“年幼丧母?”扶桑冷哼一声,“在座的还有谁记得除了他宫子羽,宫远徵也是年幼丧母丧父,宫尚角更是母亲弟弟皆死于非命?谁来怜惜他们?!
就因为他们不会哭,不会撒娇,他们就没有人的情感了?难道就因为他们不曾说过自己的苦难,就可以被忽视了?
雾姬夫人,宫尚角询问你宫子羽的身世,你大可以直白了当的告诉他,宫子羽就是老执刃的亲生骨肉,为何设局?
你是为了给宫子羽洗刷身上的屈辱,没什么比角宫宫主有力的证明了,你利用宫尚角的母亲做文章,好狠毒的心肠?不像是个妇道人家,倒像是无锋做派!”
雾姬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凛冽,被扶桑捕捉到了。
“扶桑姑娘,我知道你为宫尚角鸣不平,”宫子羽站了出来,“可明明就是他宫尚角觊觎执刃之位在先,屡次找我的麻烦。”
“宫子羽,我该说你傻还是说你天真呢?”扶桑对他也毫不客气,“宫尚角想要执刃之位早就当上了,可他没有,老执刃一声令下,他就投身江湖为宫门挣钱,毫无怨言。
他从来就不在乎执刃之位,他在乎的事坐上这执刃之位的人能否保护宫门。这么久了,你毫无进步,谁敢放心把宫门安危交给你?”
宫子羽顿时无地自容。
眼见状况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月公子道:“扶桑姑娘。”
“月公子你闭嘴,你刚上任骂不到你。”扶桑随口一句,看着这满殿的人道:“诸位长老坐在高位上看戏看得欢,可被忘了宫门不只有宫子羽一个孩子,你们摸着良心睁开眼睛看看,那两个为宫门鞠躬尽瘁的人吧!”
“今日扶桑失礼,如有不满大可朝我来,扶桑受得起!告辞!”扶桑摔下一句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