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对他视若无睹。
扶桑不好太殷勤,点头示意,“羽公子。”
“扶桑姑娘不必多礼,”宫子羽前几日才被她骂,今天见她态度这么轻柔,还有些受宠若惊。
在看到宫尚角的时候又拉下脸,“你夸下海口,说三个月之内抓到无名,如今进展如何?”
“你以为我哥是你,那么没用。我哥已经有眉目了,正准备去长老院汇报。”宫远徵给扶桑夹菜。
宫尚角抿了口茶,“无名的事我已经排查清楚了,既然羽公子不请自来,先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不知道你承受得住不?”
扶桑见状起身,“既然你们有要事商量,我就先回去了。”
“不用。”
“不用。”
宫尚角和宫子羽异口同声。
宫尚角直接伸手按住她的胳膊坐下,自己站起来,走到宫子羽的面前。
“可疑目标有三,一,黄玉侍卫的首领,二是长老院的管事,但这两人都暂时排除了嫌疑,就只剩下第三个嫌疑人,雾姬夫人。”
“你别含血喷人,你被逼急了,想故意栽赃是吗?”宫子羽急了眼。
宫远徵道:“哎,是有理有据。”
“你们当初在长老院质疑我血脉的时候,一样振振有词,怎么脸被打的还不够痛吗?”
宫尚角面色如常,“我们审讯了当晚,轮岗警戒的所有侍卫,然后得知月长老出事那晚,只有他们三人行踪不定,而这三人都可以轻易接近月长老。
宫门规矩侍卫和下人皆从旧尘山谷中挑选,山谷中的百姓大多世代生活于此,基本不会武功,很难出现无锋细作。黄玉侍卫的首领和长老院的管事,都来自于旧尘山谷。”
“就凭这一点,也太武断了吧?”宫子羽出言讥讽。
“你说的对,以我的作风,自然是派人重新查探了他们的背景,黄玉侍卫首领,金云峰本姓钱,因从小身子骨好,被选进宫门当玉阶侍卫培训,后赐姓金。
管事胡海,祖上是木匠,十年前,他从长老院的厨房帮工做起,一路摸爬滚打才成为长老院管事,他们二人家中,世代生活在旧尘山谷。
可雾姬夫人不一样。”
宫远徵接过话头,“雾姬夫人,是兰夫人的陪嫁丫鬟,一个这么明显的外来者当然最可疑。”
“胡言乱语,”金繁插话道:“这么说来,扶桑姑娘带进来的芳华岂不是也很可疑,她刚进来,月长老就死了我是不是也能怀疑她是无名?”
“你脑子被驴踢了吗?”扶桑轻飘飘来了句,“芳华与我同岁,是我从小长到大的玩伴,贴身侍女,她的父母都是我祖母庄子上的老人家,从他的爷爷开始就在我家了。
芳华如今十七,而无名二十年前就在江湖崭露头角,你告诉我芳华要怎么在二十年前去兴风作浪,做梦吗?”
金繁无语凝噎。
宫远徵笑了,就连宫尚角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宫尚角继续道:“她连丫鬟的身份都是假的,并不是姑苏人士,在进入杨家之前她的身份,查无可查。
最奇怪的是在她进入杨家之后,成为兰夫人丫鬟的那一年,正好是你的父亲在杨家附近遭受无锋袭击的那一年。”
“你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你的臆测而已,”宫子羽才不相信,“那我也可以说,是因为你对姨娘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别着急啊,接着查下去就会有惊喜的。”宫尚角道。
宫远徵道:“宫子羽你的三域试炼也没多少时间了吧?又把握通过吗?”
“不用你操心,”宫子羽拂袖而去。
“哥,”宫远徵问道:“雾姬夫人如此狡诈,如果她不再犯案,我们是不是就抓不到她了。”
“她不会停下来的,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哥,知道她的任务?”
“不知道,但是绝不可能是刺杀月长老这么简单。”
“那就等她再动手,哥哥已经重新调整过宫门的警戒分布,和看不见的隐形暗岗夜哨,她如果再杀人,必然会漏出马脚。”
“可我不允许她再杀人了,”宫尚角眸光坚定,“宫门族人的每一滴血,都不允许外人践踏。十年前,我咬碎牙齿吞下的誓言,说到做到!”
见扶桑一直不说话,还以为是吓着她了。
宫远徵问道:“桑桑,你在想什么?”
“我觉得有点奇怪,”扶桑分析道:“如果无名就是雾姬夫人的话,她带着任务进入宫门,无锋怎么确定雾姬夫人会按照吩咐完成任务。
宫门与世隔绝,雾姬夫人大可躲在宫门不完成任务也不暴露,为何最近开始热衷于完成任务了?
她与无锋的人取得联系了吗?无锋又是用什么控制他们的,能过了二十年也可以使唤得动无名。”
宫尚角顺着她的思路说下去,“控制人的办法无非两人,人质,下毒。”
“雾姬夫人二十多年没有活动过,说明她不受毒素的控制,那就只有人质。”宫远徵猜测。
宫尚角一下子有了调查思绪,起身道:“我这就派人再去按照这个思路查下去。”
宫远徵气急,“哥哥不是说今天我们三个一起过的吗?怎么在跟上官浅吃饭?”
扶桑捣鼓着手里的灯笼,“他说上官浅今天临时起意,他去会会,很快就回来,再等等吧。”
宫远徵有些失落,放下手里的灯笼,“我还是研究一下那天,上官浅从医馆抓的药吧。”
扶桑手里的灯笼终于大功告成,她身上有些脏,“那我回去换身衣服,这个太脏了,一会在角宫回合。”
“好。”
扶桑起身离开。
宫远徵研究着手里的药方,嘴里念念有词。
“石豆兰,地柏芝,钩石斛,光裸星虫,独叶岩珠,再加上棕心的山栀,发芽的灸甘草,还有琥珀。”宫远徵一惊,“剧毒!”
“哥,有危险!”
宫远徵立刻起身,朝着角宫的方向狂奔。
扶桑刚换好新的衣裙,走出来,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往这边跑过来。
“远徵。”
宫远徵没有听到扶桑的呼喊,他的注意力全在他哥哥端起的那碗药膳上。
眼见宫尚角就要凑到嘴边,宫远徵只好拿出暗器。
扶桑心下大惊,还以为宫远徵要对宫尚角动手,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冲上去推开宫远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