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公子如此直白,倒让雪重子有些没话接,“你,厉害。”
雪公子比他赤诚勇敢。
屋子里的人一夜不得好眠,屋外的人也没休息。
一连几日,扶桑都没有醒来,恍惚间的梦话都让宫子羽他们听了去。
宫尚角深夜惊醒,坐起身来。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眉头紧锁:为什么心口会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梦中扶桑为什么是一副将死之象?她不是在雪宫休养吗?
“哥!”宫远徵推开他的房门,径直走进来。
宫远徵的身上只有一件寝衣。
“怎么了?”
“哥,”宫远徵了然,“你是不是也梦到桑桑出事了?”
“你也梦到了?”宫尚角向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如今却也克制不住的担忧。
宫远徵慌张万分,“那,我们去后山看看吧,我真的担心。”
“等等,后山不得随意进出,去了也会被侍卫拦下的。”宫尚角思索片刻道:“对了,云为衫不是偷溜进去了吗?我们就是去捉拿无锋刺客的,去向长老远去请示吧。”
“好!”宫远徵邪魅一笑,转身就走。
扶桑迷蒙间睁开眼,手被人紧紧握着。她偏头一看,是宫子羽。
月公子走进来,“带上她去月宫吧,那里会方便些。”
“月宫阴冷湿寒,恐怕不合适。”雪重子道。
“无妨,多烧几笼炭火就是了,不会让她冻着的。”月公子保证。
“一起去吧,”花公子起身道。
扶桑被带到了月宫,云为衫也在那里。
宫远徵留在了前山盯着上官浅,宫尚角得了命令前往后山。
宫尚角立于船头,单手背在身后,长身玉立,风姿卓绝。
月公子嫌弃地看了眼宫子羽,“羽公子你再这么胡乱试下去,就真的死定了。”
“我不用旁人试药,”宫子羽严肃回答,“没有人的信命是草芥,不管是云姑娘也好,扶桑也好,还是任何其他人,我都不希望他们因我而死。”
扶桑难得清醒,闻言笑道:“羽公子慈悲仁善。”
“既然如此,这一关就算你。。。”
“月长老!”宫尚角船靠岸,抬脚走上来。
第一眼就看到了床榻上坐起身,看上去虚弱万分的扶桑。
“桑桑!”宫尚角快步上前,推开宫子羽。他揽住扶桑的肩膀,关切道:“你怎么了?”
宫尚角伸手试探她的脉搏,抬眸恶狠狠道:“蚀心之月!谁干的?滚出来!”
“是我,”月公子站出来。
宫尚角冷着脸,眼神阴鸷,“月长老,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月宫休想再有一片完整的砖瓦!”
“别,”扶桑拽住他的衣襟,声音绵软无力,“是我自愿的,为了报答月公子的救命之恩,也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功力,不要怪他们。”
宫尚角低头,动作轻柔地拨开她额角的碎发,一言不发。
“你来这里做什么?”宫子羽。
宫尚角目光落在云为衫的身上,后者悄然准备离开。
“站住!”宫尚角怒喝。
宫子羽挡住云为衫,“你想做什么?”
“云为衫是无锋刺客,”宫尚角一双眼睛冷厉,“蚀心之月我也中过,开始时是心口疼痛最后就是身体麻痹,可她行动如常根本没有任何异样,要么她早就解了毒,要么她十分了解这个毒。无锋为了对付宫门,一直在针对宫门的毒药做研究,她不是无锋刺客,还能是谁?”
是了,寻常的闺中小姐,应该是如同扶桑这样,虚弱无力,浑身麻痹,走路都需要人搀扶,就算云为衫武功厉害也不会这么正常。
“云为衫是我羽宫的人,要审问也该是我来审问,轮不到你!”宫子羽半步也不让。
月公子站出来,“不用为难,我这里有试言草,吃下去会让人短暂失去心神,说出真话。”
月公子直接塞进了云为衫嘴里,“问吧。”
“你是无锋刺客吗?”宫尚角开门见山。
云为衫神情恍惚,跌坐在地上。
“我。”
云为衫拼尽全力压制着自己的意识。
扶桑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在角宫,你为何要杀我?”
“因为,上官浅的命令。”
“你为何听从上官浅的命令?”扶桑继续追问。
“她是我的,上级,我必须听她的。”
“为何避开了我的要害?”
“我,不想杀你,那一剑不会要了你的命,守卫可以及时赶到救下你。”
“我要问的,问完了,你们问吧,”扶桑不说话了。
宫尚角揽着扶桑肩,质问道:“魑魅魍魉,你是哪一个?”
“魑。”
“上官浅呢?”
“魅。”
“你进入宫门是为了什么?”
云为衫不说话了,恍惚间视线落在月公子手腕的银镯上。
扶桑见状试探,“你是来找什么人的对吗?”
云为衫不说话,扶桑继续问,“这个人跟月公子有关,也和你有关?”
云为衫的神色露出一点异样。
“妹,妹妹。”
“你妹妹在月宫?她叫什么名字?”
“云,雀。”
月公子如梦惊醒,上前抓住云为衫的手,厉声质问,“你怎么知道云雀的?你是云雀的什么人?”
“姐,姐姐,”云为衫忽然觉得好累,累得她坚持不下去了,“云雀死在宫门,我来找害死她的凶手,我不想伤害你们任何人。”
“带她回去!”宫尚角吩咐。
扶桑劝道:“别,与其严刑拷打不如策反她,探听无锋的消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留她在月宫吧,我来问。”月公子包揽下这个任务。
宫尚角对月公子还是信任的,“好,就交给月长老。我带桑桑去休息。”
宫尚角拦腰抱起扶桑,往里走,刚走出几步又回头,“月长老,这次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宫子羽的试炼与我的妻子无关,任何事都不是你们不经我同意伤害她的理由。”
宫尚角离开,众人才松了口气。
宫尚角将扶桑放到床上,坐到床边,“为何要习武?受这个苦?”
“宫门危机四伏,我不希望拖你们的后腿,不奢求有多厉害,但求有点自保的能力,不会连累你和远徵。”
“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还让你受累了,”宫尚角握住她的手,眼中带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