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肩上抗着的糖葫芦,喜上眉梢,伸出手来,“这是糖葫芦吗?哥哥你怎么知道我爱吃?”
魏枭侧身躲开魏瑶的手,“不是给你的。”
魏瑶的手不尴不尬地停在半空,“是,是吗。”
魏枭往里边走,进门前还被绊了一下。
“男君?”苏嬷嬷挑眉道:“这是把什么搬回来了?”
“扶桑用过晚膳了吗?”魏枭走进里边,扶桑靠着美人榻休息,脸色不太好看,看上去虚弱无力。
“还没,晚膳女君一点也没动,说吃不下。”苏嬷嬷眼里满是担忧,又想不出什么办法,越看越心焦。
魏枭伸手戳了下扶桑的脸颊,很软,一戳一个坑。
“做什么?”扶桑睁开眼,声音含糊。
“路上随手买的,吃不吃?”魏枭把那根稻草扎的柱子,往她面前一放。
扶桑轻笑道:“男君这是把卖糖葫芦的打劫了?”
“废话那么多,吃不吃?”魏枭耳尖泛红。
扶桑坐了起来,颇为宠溺,“好,既然男君盛情邀请,妾怎么能不给这个面子。”
她挑了串看上去小一些的,咬下一颗糖葫芦。
甜滋滋,还有一点酸酸的,总之还不错。
不知不觉她就吃完了手里那串。
“再吃一串,”魏枭见她喜欢,松了口气,把手里的稻草柱往她怀里一塞,“这些都给你吃。”
扶桑惊得嘴里的糖葫芦还没咽下去,左脸胀鼓鼓的,可爱极了。
“撒什么娇?”魏枭抿着唇,丢下一句,“不端庄。”
?
有病。
扶桑嚼碎了嘴里的糖葫芦,仿佛那就是魏枭。
“看来,咱们男君心里是有女君的,”兰香调笑道:“瞧,知道女君食不下咽,特意给您买了这些。”
“你们要尝尝吗?我一个人吃不完。”扶桑递给她们。
最后屋子里伺候的人一人分了一串。
魏枭,这是把她放在心上了吗?
如何知道魏枭是真的把自己放在心上的?
得找个机会试一试。
那边,魏瑶回到自己房间,就开始摔摔打打地发脾气。
“你发什么疯?”何氏质问。
魏瑶坐在床榻边上,脸上恨恨,“那个乔女就是个狐狸精,她勾引得哥哥时时刻刻把她放在心上,哪还有我的位置!”
“急什么,”何氏原本以为这两人会闹翻了天,没想到居然相处得还算和气,甚至隐隐约约有些日久生情。
这样下去可不行,要是魏枭真的倾心于扶桑那怎么得了。
“有了,”何氏灵机一动,“这个乔女每个月初都回去祠堂给列祖列宗上香,要是在祠堂吃了点什么意外。”
见两个孩子还是不解,何氏说的更直白一些,“这个时节,天干物燥的,哪里起了火不是难免的吗?”
两人恍然大悟。
魏英一大早就出去买了几坛酒回来。
苏嬷嬷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扶桑。
扶桑摸了摸发尾的丝带,“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既然他们想放火,那何不让这把火烧得再大些?”
“会不会太危险了?”苏嬷嬷知道她是想以身涉险。
“富贵险中求,”扶桑心中早有成算,“这样不就名正言顺的住到侯府去了,张浦躲着我,我倒要看看他能躲到哪里去。”
是夜,扶桑按照惯例来祠堂上香,可那本该摆满了排位的地方,放满了一堆无字的木块。
咔哒。
一声轻响,门被锁上了。
扶桑镇定自若地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外边响起苏嬷嬷凄厉的叫声:“走水了!走水了!祠堂走水了!”
匆匆赶回来的魏枭目眦欲裂,“祠堂怎么会走水?牌位呢?!”
“女君说这些牌位年久容易腐坏,命我们拿出去找人刷上一层雄黄再拿回来。”兰香哭喊着,“女君还留在里面诵经祈福,还没出来呢!”
苏嬷嬷瘫坐在地上大声哭嚎:“是哪个杀千刀的要害我们女娘啊?那门都用铁链锁着,我可怜的孩子啊!”
“扶桑在里面?!”魏枭冲到现场,“扶桑!扶桑!”
屋里传来扶桑剧烈的咳嗽声,还有木头烧毁坠落的响声,其中夹杂着扶桑惊恐的叫声。
“扶桑!”
魏枭当即就要冲进去,被跟着来喝酒的魏渠等人拦住,“你疯了!这么大的火!”
“她还在里面!”魏枭此时实在不太冷静,“她还在里面!”
魏枭甩开魏渠的手,抢过小厮沾了水的棉被就往里面冲。
“现在怎么办?”魏朵。
魏渠大喊,“还能怎么办,救火啊!”
屋外人群行色匆匆,就连侯府都看到了这冲天火光,魏劭带着小乔赶了过来。
“扶桑!扶桑!”大火里魏枭四处寻找着扶桑的下落。
扶桑惊恐地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带你出去!”魏枭用棉被住她。
扶桑却是像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人,抗拒着魏枭的靠近,“啊!啊!是你,杀人凶手!是你害死我的父母!是你!”
扶桑一月而起,死死掐住魏枭的脖子,那力道大得仿佛用尽了她毕生的力气。
魏枭呼吸困难,却没下得了手,皱眉,“你怎么了?”
现在的扶桑不像是被大火吓到了,倒像是被这火勾起了什么惨痛的回忆,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崩溃的边缘。
“你该死!”扶桑的眼前看不见魏枭,只能浮现出那张令她无比憎恶的脸来,“乔圭!你该死!你怎么还不死?怎么还敢到我的面前来?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魏枭清楚的听到了那两个字,乔圭!
“我不是乔圭,我是魏枭!扶桑你清醒一点!”魏枭拍拍她的脸,没用多大力气。
扶桑像是如梦初醒,“魏,枭?”
“是我,我来救你出去!”魏枭见这人不再反抗把人裹进自己的棉被里,往外跑。
“出来了!出来了!”
扶桑靠在魏枭的怀里,听着他咚咚咚的心跳声,心绪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像只在海上漂泊无依的船只,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魏枭,你动心了。
这是扶桑晕死过去之前的念头。
“这里肯定不能住了,”魏劭说,“先去我府上住下,让医师给扶桑看看吧。”
“多谢主公!”魏枭顾不得身上的狼狈,抱起扶桑就往侯府赶去。
一直忙活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