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你看向我 我会温柔地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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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入书房时,靴底与青砖相触的闷响隐在夜风里,他利落转身,宽袖带起极微的风,旋即俯身,腰杆绷成笔直的线,额头轻垂,拱手过肩,稳稳行了一礼。
卫逸“将军。”
谢绥祺眸光微沉,望着卫逸,语气沉稳却透着不容置疑。
谢绥祺“你去寻这天下最上乘的精铁 再搜罗城中最好的设计师与工匠。”
谢绥祺“务必给郦五娘打一柄趁手的短匕和袖箭。”
卫逸微微一愣,却也不敢多问,单膝跪地,拱手应道。
卫逸“将军放心 属下定会将此事办妥。”
卫逸刚直起身,迈出一步,便听见谢绥祺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谢绥祺“等会。”
他迅速转身,双手作揖,目光落在谢绥祺从怀中掏出的物件上。
谢绥祺将玉佩放在手心中,指尖摩挲着其中一道裂痕,眼神里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温柔与怅惘,缓缓开口。
谢绥祺“这玉佩 你去寻城中最好的玉匠 务必将它完好修复 不得有误。”
卫逸小心接过玉佩,仔细端详,虽不明白将军对这玉佩如此重视的缘由,但还是郑重应道。
卫逸“将军放心 属下定会竭尽全力寻那手艺最高超的玉匠 让这玉佩恢复如初。”
谢绥祺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待卫逸的身影消失在书房外,谢绥祺重新站在窗台前。
月色如水,洒在他肩头,映得那身墨色衣袍添了几分清寂。
...
...
翌日,郦娘子携寿华登柴家议康宁婚事,禧安本想同往,却遭二人阻拦。但她向来是有主意的,这会儿便悄悄躲在门外,偷听议事。
屋内传来郦娘子为康宁婚事,对柴大娘子低声讨好的话,禧安听得心头火起,双手攥得指节发白,趴在门外强压着怒意继续听。
可当柴大娘子尖酸讥讽寿华时,她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推开门,想要为寿华辩驳。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突然传来康宁清亮的声音,掷地有声。
康宁“不必了!”
禧安瞅见康宁进来,瞬间把那股子火收住了,悄咪咪退到她身后,规规矩矩的。
康宁先朝屋里众人俯身行礼,语调稳稳的。
康宁“娘。”
又转向寿华,轻声唤。
康宁“姐姐。”
禧安忙亦步亦趋跟着行礼,小身子板绷得直直的。
郦娘子“大人们在商议婚事 怎么这等没规矩。”
郦娘子“快回去。”
郦娘子眉心微拧,眼风扫过康宁与禧安,嘴角抿成平直的线,声音里带着催促。
但康宁没听郦娘子的话,她站定后,挺直脊背,直视柴大娘子,声音里裹着果决。
#康宁“我大姐姐三岁能诗 七岁能文 亡父书房里的书只有她一人看全了。”
#康宁“我的点茶 插花 针黹 女红 都是由她一手教授。”
#康宁“为了保全寡母幼妹 田地产业 她才十五岁 便嫁于洛阳吴氏 那个身患肺痨的十一郎。”
#康宁“她不是什么克父 克夫 妨子的妇人 她是我郦家引以为傲的长女。”
禧安站在康宁身后,腮帮气鼓鼓,一边听着康宁的话,一边用力点头,满脸“三姐姐说得都对”的赞同劲儿。
#康宁“还请二位娘子 莫要再出口伤人了 否则辱没的 是你们自家门风。”
柴大娘子脸涨得通红,胸脯剧烈起伏,瞪圆了眼死死盯着康宁:“你敢这般无理 还想不想进我柴家的门!”
郦娘子见状,赶忙叫康宁住口,但康宁依旧接着说。
#康宁“门户不当 婚事不谐 何须削足适履 彼此生怨。”
#康宁“这门婚事 就此作罢。”
话毕,康宁不再多看柴大娘子一眼,径直上前拉住郦娘子和寿华,带着二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春祺夏安 秋绥冬禧。”
·禧安×谢绥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