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深夜查房后，朱志鑫摸出枕头下的剧本。台灯在纸页投下暖黄光晕，苏新皓的批注挤在空白处，凌厉字迹写着"此处眼神戏可参考《追光者》第47场"。窗外的霓虹在天花板投下流动光影，他忽然抓起手机。

　　特别关注的提示音惊醒了浅眠的苏新皓。特别关注列表里，朱志鑫刚更新的视频正在疯狂涨赞——镜头里苍白的手指轻抚过烫金封面的剧本，沙哑嗓音混着医疗器械的轻响。

　　朱志鑫最黑暗的黎明时分，正是星光最亮的时候。

　　晨光漫进病房时，苏新皓发现床头柜多了一本新企划案。封面上并排签着两个名字，朱志鑫的字迹圈住"联合制片人"的职位说明。康复科主任的查房记录停在最新一页：患者主动要求增加水疗时长，目标三周后达到舞蹈戏拍摄标准。

　　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苏新皓将熟睡的恋人往怀里带了带。监测仪规律的滴答声里，他轻轻吻去朱志鑫眼尾未干的泪痕。晨光正在撕开夜幕，而他们的黎明永不终结。

　　康复中心的玻璃穹顶洒下细碎阳光，朱志鑫站在落地镜前，指尖轻触镜中倒影。水疗池的涟漪在他眼底漾开，苏新皓站在池边，手里握着康复训练计划表，目光却始终追随着那道清瘦身影。

　　苏新皓今天的水温刚好。

　　苏新皓蹲下身，指尖试了试水温。

　　苏新皓张极说下午带新改的剧本来，让你看看天台戏的调整。

　　朱志鑫扶着池边扶手缓缓入水，温热的水流包裹住他酸痛的肌肉。水波荡漾间，他看见苏新皓挽起袖口，露出腕间那枚定制腕表——"X&Z Forever"的字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朱志鑫天台戏的台词我重新看了一遍。

　　朱志鑫靠在池边，水珠顺着发梢滴落。

　　朱志鑫我的想法是加一段独白，关于黎明前的黑暗。

　　苏新皓的指尖轻轻擦去他额角的水珠。

　　苏新皓李导说想保留原版，但我觉得你的想法更好。

　　苏新皓张泽禹也是这么想的，你们可以一起和李导再沟通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朱志鑫微微颤抖的手指上。

　　朱志鑫要不要休息一下？

　　朱志鑫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水下的世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闭上眼睛，感受水流抚过每一寸肌肤。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掌托住他的腰，将他轻轻带出水面。

　　苏新皓别逞强。

　　苏新皓的声音带着心疼。

　　苏新皓我们还有时间。

　　午后，张极和张泽禹准时出现在康复中心。张泽禹怀里抱着厚厚的剧本，眼睛亮晶晶的："朱志鑫，天台戏的新台词太棒了！我昨晚看哭了三次！"

　　张极揉了揉他的头发，将剧本递给朱志鑫。

　　张极爆破戏的替身已经找好了，是特技演员出身，经验丰富。

　　他顿了顿。

　　张极警方那边有新进展，那个场务的手机定位查到了。

　　朱志鑫翻开剧本，指尖划过新加的台词。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纸页上，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句"黎明前的黑暗，是为了让星光更加璀璨"。

　　朱志鑫我想亲自演天台戏。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

　　朱志鑫不用替身。

　　苏新皓握住他的手，掌心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

　　苏新皓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