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莉雅,你该去睡觉了,假期里也不能总是熬夜。”埃利斯单手翻动书页,另一只手随意地托着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诶?好…好吧……”少女撅了撅嘴,眼中闪过一丝不舍,慢吞吞地把手中的魔法书合上,放到一旁。她站起身,拖着步子朝楼梯走去,背影透着几分不情愿。
“扑棱、扑棱——”窗外骤然响起鸽子拍打翅膀的声音,划破了夜晚的宁静。一只白羽鸽停在窗台上,细长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红宝石项链,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它的一只脚上绑着一封信,信封的颜色暗沉如血,上面用火漆封口,隐约可见烫金纹路闪烁着微光。
埃利斯抬眼瞥见那只鸽子,眉头微微一皱。他心中已明了,光明女神会教庭的圣子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希莉雅的天赋。这消息来得如此之快,竟让他感到一阵深深的烦乱,像是一滴墨汁落入清水般晕染开来。他起身拿起搭在一旁的白色披风站起身,解开鸽子脚上的信,一目十行的看过去,随后将信烧掉,快步离开温馨的家走向黑夜。
教庭——圣子/教皇私人区域
“啊,你终于来了……拉斐尔。”圣子依靠在沙发上,整个人十分放松。圣子斜倚的沙发以红星沙石雕成,表面流动着星辉般的纹路。他膝头摊开的典籍泛着金芒,书页间跃动的光斑投在埃利斯脸上,像某种无声的审判。教庭穹顶垂落的千盏水晶灯忽明忽暗,将圣子苍白的面容映得忽近忽远,仿佛他整个人都浸在流动的光影里。
"你烧信的动作真快啊。"圣子把玩着指尖的水晶球,里面囚禁的火焰随他手腕翻转忽明忽暗,"不过无妨——那封信的内容,此刻正被十二位神使分作六份抄录。"他忽然笑起来,声音像冰棱摩擦,"埃利斯·拉斐尔,你教导的少女在魔法上可真是天赋异禀,连我自愧不如呢。"
埃利斯解下披风搭在肩头,袖口露出的淡金色符纹微微发亮。他注意到圣子脚边蜷缩着三条黑影——那是用暗影凝聚的蛇形生物,此刻正随着主人的呼吸频率吞吐毒信。"你大可直接带走她。"他故意将"带走"二字咬得极轻,"毕竟光明会教庭向来以“拯救”灵魂为己任。"
水晶球突然炸裂,圣子的指尖渗出暗红血珠。埃利斯的眼前闪过记忆碎片,显示出圣子的不安——但那血珠滴落时竟在半空凝成玫瑰形状。"你还是这么倔。"圣子用染血的手指轻抚玫瑰,花瓣立即化作灰烬,"记得十年前的审判吗?那个拒绝献出手稿的女魔导师......"
埃利斯后背抵住冰凉的石柱,听见某种机关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教庭地砖下的暗河传来呜咽,他想起希莉雅总说这声音像鲸歌,还真是美好的描述。"您需要的不是她,"他突然向前逼近,温热的手指微微蜷起掐住圣子白皙的脖颈,"是能解开《光与黑·灵魂共生》第三卷封印的秘钥也就是——我。"
水晶灯轰然碎成月亮的辉光。圣子甩开他的手,袖中飞出的荆棘锁链瞬间缠住埃利斯脖颈。锁链上跳动的符文灼烧着皮肤,圣子此时从后方紧抱着他,犹如亲爱的情人一般,但只埃利斯知道这个家伙是厉鬼是恶魔。埃利斯却笑了:"当年您偷渡到北方冰原,为的不就是我实验中销毁的那瓶萤火?现在您终于知道它为何失效——因为它需要的不是魔法,而是..."
"比起我,你更像是恶鬼啊,不对,更像是蛊惑人心的魅魔……"圣子的声音让空气几近凝结成冰晶,"你居然敢染手‘迷因’,真是疯了。”
"疯了?哈哈哈哈哈哈。你还不算太蠢,我以为你生活在这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中把脑子也丢掉了。"埃利斯的绿黄双色的异瞳迸发出一丝癫狂,"教堂下的地牢中那些惨死的冤魂可不会为我撒谎,他们记忆中拼凑出的真相,可比您想象的更有趣。"他忽然扯开衣领,露出颈侧大面积的伤痕——那是一百二十年前被教廷追杀时留下的禁锢符文。“毕竟,我的灵魂可是贡献给了各位呢……”
圣子的荆棘突然消失。他缓缓起身,金闪闪的冰晶石地板在他脚下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看来我该感谢你这些年一直让希莉雅好好的生活着,像个普通人一样。"他拾起埃利斯被扯落的披风,露出内衬里绣着的古老的花形纹章,"明天日出前,把她带来教庭的私人花园,避开那群老蛀虫。"
"您要的不是谈判,是交易。"埃利斯捡起水晶碎片,折射的光芒在圣子瞳孔里划出深色的血痕,"我要的不仅是她自由——您需要我的复活术复活某位'已故'的家伙,而我要您承认希莉雅是人的孩子。必竟,艾森里特夫妇可是好不容易救活她的。"
圣子的冷笑声震落穹顶积尘:"你竟敢..."
"您血亲之前签署的契约,毕竟你瞒不了多久,"埃利斯将水晶碎片抵住自己颈部的血管,"就存在我的血液里,要看看吗?"
“好了,亲爱的天使,你说的我会去做的……不要紧张,我不会搞什么小动作?现在是我的私人的时间了。”他挥挥手,几位貌美的女仆和少年从外面走进来。
“呵……恶心。”埃利斯难掩嫌恶之色简单点评了对方的行为,原地用魔力画了一个法阵便离开了教庭。
“这不是没被屏蔽魔法吗,刚刚那么拼命干什么。”圣子低头小声嘀咕着。
“喂!披风不要了?”圣子大声问着,回应的只有北风的嘶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