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这些光芒欢快地在香槟塔上跳跃、嬉戏,每一次碰撞都迸射出如万花筒般绚丽多彩的光斑。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如梦似幻的光影画卷。
我站在宽大的更衣镜前,小心翼翼地扣上最后一粒珍珠扣。这件华丽的礼服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制一般,完美地贴合着我的身体曲线。当我的指尖轻轻拂过礼服后腰暗袋里的地高辛药瓶时,一股凉意瞬间传遍全身。那冰凉的玻璃瓶身和上面凹凸不平的盲文触感,让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就在昨天,我在急诊室的垃圾箱里疯狂翻找时,竟然对它毫无察觉。
伴随着悠扬的音乐声,宴会厅的大门缓缓开启。刹那间,四十道目光犹如淬毒的银针刺向我,带着审视、质疑和嘲讽。而此时的沈明玥正优雅地倚靠着三角钢琴,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轻笑。她身上那件月白色的鱼尾裙美得令人窒息,裙摆处缀满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南洋珠,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然而,引人注目的是她那空荡荡的脖颈,没有任何项链或配饰点缀其间。这个细微的细节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令我的胃部猛地一阵抽搐。因为就在三天前,当我悄悄潜入她的卧室时,那个装着翡翠镯鉴定证书的丝绒盒正静静地躺在首饰柜的最底层……
“沈小姐的项链好别致。”一位夫人突然惊呼。我抚上锁骨处的铜钥匙吊坠,任由冰凉的金属汲取体温。沈明玥捏着红酒杯的手指泛白,勃艮第酒液漫过她腕间的翡翠镯时,我学着她在旋转楼梯上的姿态扬起下巴:“这是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件礼物。”
沈建国致辞到第三分钟时,西装内袋突然传来震动。我看着他面色骤变摸出手机,额头瞬间沁出的冷汗在射灯下像碎钻般刺目。当他踉跄抓住话筒架时,我抢先扶住他后腰——果然摸到了衬衫下心跳监护仪的电极片。
“姐姐别碰!”沈明玥的碎钻指甲掐进我手腕,她身上晚香玉香水里混着极淡的苦杏仁味,“陈医生马上就到。”我盯着她随救护车消失的耳环,紫藤花造型的钻石坠子此刻正卡在我鞋底纹路里,两小时前它本该坠入我喝了一半的橙汁。
急救车蓝光划破夜空时,一个穿酒红色丝绒西装的男人拦住我去路。他胸前记者证泛着冷光,袖扣却是仁和医院VIP病房护士长同款的蝴蝶造型。“沈小姐认得这个吗?”他亮出手机里的照片:1998年产房外,戴翡翠镯的女人正将襁褓递给清洁工。
“令堂临终前给我们周刊寄了封信。”他压低声音时,我注意到他虎处的烫伤疤与养母病历上的烟头痕迹完全吻合,“附带产房监控的备份录像带。”
沈明玥的尖叫刺穿耳鸣:“保安!把这个造谣的——”
我当众扯开衣领,露出月牙胎记,与记者手中照片里的婴儿胎记重叠。满场哗然中,水晶灯突然炸裂,黑暗里有人抓住我手腕往消防通道拖。是管家,他秃顶泛着油光:“沈先生要见你,在太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