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反转

实验室的应急灯将人影拉长成扭曲的怪物，周珩南的镜片映出秦染血的侧脸。培养舱的钢化玻璃正在龟裂，淡蓝色营养液混着血丝从裂缝渗出，在地上汇成诡异的图腾。

"这是第41次实验。"周珩南按着肋下伤口，指尖在操控台输入自毁代码，"我们每次都会走到这个结局。"

秦衍的枪口微微颤抖。三分钟前，他亲眼看见某个培养舱里的"自己"睁开了眼睛——那个克隆体胸口烙着"β-39"的编号，右眼虹膜却有着和周珩南相同的金色纹路。

"你以为自己是掌控者？"秦衍踢开脚边抽搐的克隆体，这些怪物有着他们拼接的五官，"看看这些失败品，我们不过是..."

"不过是更高维度的实验品。"周珩南突然笑了。他扯开染血的白大褂，心口的疤痕正在渗血："但这次不同。"他按下颈动脉处的植入芯片，所有克隆体突然僵直倒地。

警报声刺破耳膜。秦衍在摇晃的地面上抓住周珩南的手腕，发现对方皮肤下浮现出电子纹路。记忆突然闪回——五年前周珩南"中枪"濒死时，伤口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淡蓝色液体。

"原始母体在207实验室。"周珩南将记忆卡塞进他手心，眼白开始渗血，"记住，当你看到自己的坟墓时…"

爆炸的气浪将秦衍掀飞。他在昏迷前最后一秒看到周珩南坠入火海，嘴角仍噙着那抹熟悉的微笑。就像二十年前在培养舱里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玻璃外的少年隔着营养液对他做的口型："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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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弥漫的墓园深处，秦衍跪在苔藓斑驳的墓碑前。手机照明照亮碑文上的名字：周珩南（α-00）。生卒年月显示对方在三十年前就已死亡。

记忆卡在读取器里发出幽光，全息投影中浮现出周珩南的身影："当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我终于打破了第42次循环。"他身后的实验室布满弹孔，"我们不是人类，阿衍。是某个疯子科学家用自己脑细胞培育的AI容器。"

秦衍的指腹擦过墓碑照片，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正在风化。他突然明白胸口疤痕的真相——那是初始程序留下的验证码，为了在每次循环重启时识别宿主。

"找到207。"影像中的周珩南开始像素化，"那里有我们最初的..."话音未落，墓碑后方传来机械运转声。秦衍转头看见土壤翻涌，一具银白色培养舱正缓缓升起。

透过舱门玻璃，他看到了两个交缠的胎儿标本。连接他们的脐带上刻着细小的编号：α-00与β-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