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下午,皇上回宫,迎春和映夏陪着余莺儿去乾清宫赴皇后和贵妃举办的家宴,魏嬿婉、春婵、莲心三人并小冬子等一干储秀宫奴才守宫,小厨房也做了饺子,庆贺冬日到来。
他们边吃边猜测乾清宫的宴席多丰盛,又说迎春二人辛苦,看得见吃不着,要给她们多留些饺子。熟料主儿开开心心去,却满脸郁闷回来了,仔细一听,是在抱怨皇上家宴上突然封慎贵人为嫔。
映夏“主儿家宴上没吃几口饺子,现在定然饿了,春婵,去叫小厨房快做些几道主儿爱的饭菜来。”
春婵利索地答应一声去找小厨房,魏嬿婉捧着热茶过来,蹲在余莺儿脚边:
宫女魏嬿婉“主儿喝点热茶暖暖胃吧。”
余莺儿上下抚顺着胸口,抱怨:
余莺儿“气都要气热了,哪儿还用喝茶。”
宫女魏嬿婉“论受宠,慎贵人还不如舒贵人呢,怎么皇上突然封她嫔位了。”
余莺儿“哼,他有病呗!”
迎春“诶呦主儿!这话可不能说。”
余莺儿摸着肚子靠在魏嬿婉给她垫好的靠枕上,轻蔑一笑。
余莺儿“呵,你看家宴上那架势,像是皇上因为宠爱慎贵人给她封嫔的吗?”
迎春小心翼翼地说:
迎春“皇上似乎更高兴娴妃娘娘沉冤得雪。”
余莺儿“是啊,皇上一口一个娴妃旧仆,被这样称呼,慎贵人心里肯定不舒坦。”
迎春“这样说来,皇上封她嫔位,也许是别有深意。”
余莺儿翻了个白眼。
余莺儿“管他深意浅意,我辛辛苦苦怀着孩子尚得不到嫔位,他随随便便就送给别人了?哼!”
宫女魏嬿婉“主儿,皇上昨日还说晚上会过来陪陪您和皇嗣呢。”
余莺儿双眼一闭。
余莺儿“就说我没空招待,让他去找他新封的慎嫔去吧!”
看着任性的主子,几个宫女齐声叹一口气,也没有办法了。
皇帝过来时就吃了闭门羹。悦贵人因为自己封了慎嫔而发脾气,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示意其他人在外间等候,一个人踱步进了寝宫。
爱新觉罗弘历“莺儿?莺儿?”
余莺儿已经脱了外袄,着小衣躺在被子里,背对着皇帝说:
余莺儿“臣妾睡了,皇上请回吧。”
皇帝笑眯眯地坐在她床头,隔着被子握住了她的胳膊。
爱新觉罗弘历“朕听说你回来一口没吃,空着肚子怎么睡得好呢?莫要发脾气了,别饿坏了孩子。”
余莺儿怒从心头起,扭头嗔怪地瞪了皇帝一眼。
余莺儿“皇上还知道臣妾有孩子!臣妾怀着孩子这么辛苦,皇上不心疼臣妾奖励臣妾,倒封了她人做嫔位!”
皇帝故意板着脸说:
爱新觉罗弘历“朕贵为天子,难道封谁还要看你这醋油瓶的脸色?”
余莺儿咬着下嘴唇,怔怔地看着对方,水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儿。直把皇帝看得心软了,胳膊一伸,握住余莺儿的肩膀,把她从床上扶着坐在自己怀里。他掖了掖余莺儿的被角,确定对方不会着凉,安慰道:
爱新觉罗弘历“莺儿啊,朕做事也是有朕的考虑嘛。”
余莺儿哼哼唧唧问:
余莺儿“皇上要做的事就是要加封别人?”
爱新觉罗弘历“正所谓登高跌重,只有让她更得意,才能暴露得更多啊。”
余莺儿从这话中听出些许危险的意味,她捏着被角好奇地问皇上:
余莺儿“皇上的意思是,慎嫔隐瞒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皇帝点点头,语气郑重。
爱新觉罗弘历“朕怀疑,以庵罗果害你的正是她。”
听到这话余莺儿惊呼一声,皇帝拍拍她的背安慰道:
爱新觉罗弘历“别怕,朕的人已经在宫外查了。只要有了结果,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余莺儿语气有些轻飘飘得难以置信:
余莺儿“所以,皇上封她为嫔是为了更好地处置她?”
爱新觉罗弘历“正是。所以莺儿啊,你一定要理解朕的不易。”
啊?还、还得理解你?
余莺儿真是懵了。她理解不了,真理解不了。处置慎嫔前先给她嫔位,这和杀人前给人一碗断头饭吃是差不多的意思吗?可是慎嫔还没进大牢呢啊。
她又不甘心地问:
余莺儿“那皇上一会儿回去还要召慎嫔侍寝吗?”
皇帝停顿了一下,岔开话题道:
爱新觉罗弘历“不想那个了,朕先陪你吃晚膳。”
余莺儿“是。”
余莺儿撑起来要穿上外衣,皇帝居然亲自捧了衣裳来帮她穿上。她脸上红红的,心里却想,古人云伴君如伴虎,果然没错。皇上是年轻,脾气却比他老子还古怪。以后自己真要小心点了,别得了赏赐就以为是他喜欢自己,搞不好就是像对付慎嫔这样对付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