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逝世后,被追封为慧贤皇贵妃。曾在贵妃身边伺候过的太监宫女归乡的归乡,调离的调离,只有茉心被皇后讨要走,和乳母们一起照顾六阿哥。
六阿哥名永玥,取了与生母同音字,大概是皇帝对那个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女人最后的温柔。
慧贤皇贵妃葬礼结束的当天,皇后走出来同娴妃说:
富察琅嬅“皇贵妃已逝,当年本宫送给你和皇贵妃的那一对镯子,终究阴阳有隔,你不要再戴了。”
娴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乌拉那拉氏如懿“臣妾知道了。”
她那个意味深长的样子反复出现在琅嬅心里,她想,娴妃是否已经知道了镯子的秘密呢?可是自己就是这样无情,即使已经背负了富察家犯下的罪过,却还是没办法不讨厌娴妃,也许,她们两份命中注定是敌人吧。
妃嫔们陆续离开,无论生前关系如何,死后她们还是极尽哀荣,让逝者可以安心离开。余莺儿无声地陪着皇后最后走出灵堂。皇后感叹:
富察琅嬅“皇上为皇贵妃写下挽诗,亲自在祭礼上焚烧,以表长怀,皇贵妃泉下有知,也能稍得安慰了。不知本宫将来有没有这样的福气。”
余莺儿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委婉地说:
余莺儿“娘娘春秋正盛,将来必定与皇上白头偕老,怎么说这样伤心的话?”
皇后摇了摇头,但笑不语。余莺儿又说:
余莺儿“如今和敬公主和六阿哥都在您身边,您得多受累关照,今年裁减长春宫奴才的事,还是算了吧。”
皇后有些迟疑,余莺儿继续劝她。
余莺儿“勤俭固然是美德,但毕竟六阿哥的生母已逝,若您又裁减,恐怕会被人误认为是不关心六阿哥,这不是冤枉了您吗?”
皇后叹了一口气,同她说起太后曾想亲自扶养六阿哥,但被皇上拒绝了的事。
富察琅嬅“六阿哥是贵妃逝世前亲自嘱咐本宫代为照顾的,皇额娘这样做真是打了本宫的脸。”
余莺儿“皇上还是向着您的。不过太后或许会因为这件事和您置气,您就更不能让人拿到错处了。”
富察琅嬅“也罢,就按你说得办吧。”
余莺儿笑了笑,这才提到自己说这些的目的:
余莺儿“娘娘,臣妾有一件事想求您应允。”
富察琅嬅“你说。”
余莺儿“慧贤皇贵妃生前有一个叫秋月的宫女,臣妾与她相识,能不能让她去储秀宫伺候呢?”
皇后沉吟片刻,最后点头答应。余莺儿高兴地谢恩,回去后就让春婵收拾好床铺,让秋月跟她一起住。
虽然六阿哥不是皇后亲生的,但他生母尊贵,又临终前以遗言相托,皇后不敢不尽心尽力。于是后宫大部分事都托付出去,乾隆七年的五月,皇帝欲晋封纯妃、娴妃为贵妃,悦嫔为悦妃,余莺儿又在他耳边提了一嘴,于是经常被她捉壮丁的婉常在也得以成为贵人。
大封当日,海兰倚靠在延禧宫门口听着那不断的鞭炮鸣响声,神色晦暗不明。
春去夏来,这一年因为慧娴皇贵妃逝世,皇帝决定不去圆明园了。于是后宫用冰的数量一下子激增,好在省下两笔车马仪仗钱,让内务府账本上的数字暂时不算太难看。
余莺儿“夏天到了,给奴才们发放解暑的绿豆汤酸梅汤务必要到位,不要把东西送到就任由各宫各苑自己去分,宁可多出些人,也要看好秩序。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为得就是关怀所有奴才,不要让谁多喝了几碗,以至于有人喝不到。”
内务府总管秦立微微弯腰,笑着应答:
秦立“这点儿小事哪儿能劳烦您费心呢?奴才一定差人办好。”
余莺儿“虽是小事,但关乎奴才们的福利,做好了,奴才们才能伺候得更用心,少些冲突,你们也安心啊。”
秦立“是是是,悦主儿对奴才们的关照,咱们都感激不尽。您放心,奴才会派专人专线负责,不会出差错的。”
余莺儿点点头,又说:
余莺儿“另外,时令赏的衣裳也要及时到位,发之前检查一下,别出现去年那种破损脏污的情况。好像显得上头故意欺负人似的。”
秦立一一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