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难得这样温馨相处,余莺儿也不是不识眼色的人,她悄悄招呼茂倩给自己上了一盘点心,一边望着窗外的初秋风景,一边光明正大的偷吃。
皇帝安抚好皇后,抬起头就瞧见余莺儿捏着一块芝麻糖在磨牙。
他忍不住笑了。
氛围从略略凝重的悲伤走向轻松,宫女太监们把可口的点心和茶水送过来,余莺儿咕噜咕噜喝着茶水,把嘴里的芝麻渣子咽到肚子里。
就在三人喝茶吃东西,闲聊一些和孩子有关的话题时,李玉进来禀报。
李玉“启禀皇上,娴贵妃娘娘前来问安。”
余莺儿“真巧啊,贵妃娘娘也来了,咱们这儿就更热闹了。”
皇帝笑着让李玉请她进来。很快,娴贵妃就缓缓走近,跟在她身后的李玉手里还捧着一个蓝布包裹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乌拉那拉氏如懿“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余莺儿“娴贵妃娘娘安。”
因为皇后和余莺儿二人都围绕着皇帝坐,娴贵妃来了也只能坐在皇帝对面。余莺儿没有给她让位子的意思,行礼后便从善如流地坐回方才的椅子上。
娴贵妃似并不在意,对皇上颔首道:
乌拉那拉氏如懿“臣妾知道皇上最近心火旺盛,夜里难眠,所以做了这杭白菊的枕头送给皇上,希望皇上枕着能静心消火,安稳入睡。”
爱新觉罗弘历“李玉啊,把贵妃的枕头拿来给朕瞧瞧。”
李玉把蓝布揭开,里头是一条云纹黄绸的方形软枕,两端绣着栩栩如生的金龙出海,看着就知道是花了心思的。余莺儿不擅长女工,也懒得做针线活,她想起皇上曾说娴贵妃擅长厨艺,原来还擅长女工?
余莺儿“这枕头上的针脚细密,刺绣也十分漂亮,娘娘的手艺真好啊。”
贵妃却十分谦虚地对皇上说:
乌拉那拉氏如懿“枕头上的金龙出海是海兰的手艺,其余的部分皆由臣妾完成,里头的杭白菊也是臣妾一个一个挑好的。”
余莺儿阴阳怪气插了一句。
余莺儿“娘娘真贴心啊。”
爱新觉罗弘历“海兰的女工,在宫中无人能及。”
皇帝捏着枕头若有所思。
余莺儿心里腹诽,一个厨娘一个绣娘,怪不得她俩关系好。
皇后心生警惕,海贵人已经闭门思过一年多了,娴贵妃突然提到她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帮她复宠?
爱新觉罗弘历“李玉啊,你去把贵妃做得枕头放进寝殿,朕今晚就用。”
娴贵妃羞涩地笑笑,去端茶杯,带着小伤口的手指从袖子里钻出来,被皇帝注意到了。
爱新觉罗弘历“怎么受伤了,是因为做这个枕头吗?唉,你也太不小心了。”
乌拉那拉氏如懿“为了皇上,臣妾受这一点小伤不算什么。”
皇后按捺不住道:
富察琅嬅“其实宫里有得是会做针线活的奴才,娴贵妃又何必为了做一个枕头伤了手。”
余莺儿心里跟着附和,就是,好像显得你比别人多关心皇上一样。
谁知娴贵妃突然一本正经地说:
乌拉那拉氏如懿“自臣妾名下用度减半,宫里人手不足,奴才们身兼数职本就辛苦,这点小事臣妾就不忍心麻烦他们了。”
爱新觉罗弘历“翊坤宫怎么会人手不足?”
乌拉那拉氏如懿“没什么。皇上,臣妾身边本就用不着这么多人。”
在这儿等着呢,余莺儿恍然大悟。她就说嘛,娴贵妃看着人淡如菊的,其实最是个会享受的人,皇后突然减了她的份例,她哪能忍气吞声呢。原来送枕头是假,来告状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