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脚下的土地忽然泛起诡异的紫光,改良版阴虎符在他掌心缓缓旋转,划出一道道令人不安的弧线。那些被斩碎的尸骸仿佛受到了召唤,开始重新拼凑,骷髅眼眶里燃起了蓝白相间的火焰——正是姑苏蓝氏秘传的冷泉灵火。
“小心!”魏无羡猛地旋身,吹响《安魂》。笛声却在某个音节突然走调,锁骨处的咒印如同活物般蠕动,竟然将陈情发出的音波尽数吞噬。那咒印像是有了生命,不断扭动着,让人不寒而栗。
蓝忘机挥剑横扫,避尘剑在触及薛洋咽喉时猛然偏转,发出痛苦的嗡鸣。剑身倒映出魏无羡脖颈处蔓延的黑色纹路——同命蛊的诅咒正在反噬,那黑色纹路像是一条条游动的蛇,慢慢侵蚀着他的皮肤。
“不愧是含光君。”薛洋用阴虎符轻敲自己的太阳穴,符咒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蓝氏云纹,“杀我就是杀他,这局棋你该明白吧?”
魏无羡突然抓住蓝忘机握剑的手,引着避尘刺向自己心口。剑尖刺破衣襟的刹那,薛洋袖中突然射出七枚棺材钉,精准地钉入两人脚下的七星方位。钉子入土的声音清脆,仿佛敲打着人心。
“这就对了。”他笑着吐出半截猩红舌头,舌尖赫然刻着金氏牡丹纹,“你们猜,当年金光瑶密室里的《东瀛降灵书》,最后几页是谁撕去的?”
地底传来铁链拖拽声,十八具青铜棺破土而出,每具棺材都缠绕着蓝氏抹额与金氏绶带拼接的绳索。魏无羡瞳孔骤缩——最末那具棺材的缝隙间,竟飘出一缕云梦江氏的紫电残光。那光芒微弱却刺目,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蓝忘机突然捏碎腰间玉令,霜白灵力如潮水般漫过乱葬岗。在灵力激荡的瞬间,魏无羡看见薛洋残缺的左手小指上,缠绕着一根泛着冷泉气息的琴弦。
“蓝家的问灵琴弦……”他低笑出声,“看来云深不知处的老鼠,比我们想的还要大只。”
阴虎符突然发出刺耳的鸣叫,所有青铜棺应声炸裂。漫天血雨中,魏无羡看清了棺中傀儡的面容——竟是当年不夜天城之战中灰飞烟灭的温氏修士,每具尸身的天灵盖上都插着金氏的点睛降魔杵。那场景令人心惊胆战,仿佛一场噩梦重现。
蓝忘机突然揽住魏无羡的腰,纵身急退。原先站立处的地面裂开深渊,沸腾的血池里浮起水晶棺椁,棺中躺着与金凌容貌七分相似的少年,眉间一点朱砂鲜艳欲滴。那少年的面容平静,仿佛睡着了一般,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用金星雪浪袍泡制的血傀儡,喜欢吗?”薛洋抚摸着水晶棺,虎牙咬破指尖,在棺盖上画符,“兰陵金氏准备了十六年的祭品,就等今夜……呃!”
染血的剑尖突然从他心口透出。浓雾中走出一位玄衣修士,面具上绘着岐山温氏的太阳纹。那人手腕翻转,竟将薛洋的心脏整个剜出,跳动的血肉中嵌着半块琉璃——正是蓝氏禁地遗失的破阵梭!
“时辰到了。”面具人的声音带着古怪的回响,像是两人在同时说话。他掀开衣袖,小臂上赫然并排着蓝氏戒鞭痕与江氏紫电伤痕。
魏无羡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水中游动着银色蛊虫。蓝忘机撕开衣襟,心口处同样的蛊虫正试图钻入血脉——同命蛊开始反噬了。那蛊虫似乎有意识一般,不断地啃噬着他们的身体,每一丝疼痛都让人心惊肉跳。
“游戏规则变了。”面具人将薛洋的尸体踢进血池,“现在每过一炷香,你们就要做一个选择:是让魏婴被蛊虫吃空神魂,还是让蓝忘机亲手斩断你们的因果线?”
浓雾突然化作水幕,映出云深不知处燃起大火的景象。三十三位蓝氏长老在冥室围坐成阵,每人眉心都被钉入金氏牡丹纹银针。水幕角落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素白衣角染着点点墨痕——本该在闭关的蓝曦臣手持染血的朔月,正将裂开的阴虎符按进蓝启仁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