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校运会,杨廉坐在高二(4)班区域的水泥石阶看台一隅,把自我封闭在幻想的小世界,与周遭喧闹的环境隔绝。穿着单薄校服的身躯被寒气侵入,使他不由自主打着哆嗦。
发令枪响,800米径赛开始,操场警戒线外,有各班级的人为自班参赛人员打气助威。
“哇……啊,颜哥加油…颜末…”听到熟悉的人名,他动作迟缓地抬起眼皮,望向令他神往的少年——渴望从其身上汲取些许温暖。
加油,他内心默默道。
任时结束跳远,慢悠悠走过来,把手上拿着的大半瓶水,递到站在看台边喘气的颜末手里,嘴上开着玩笑:“哥,你这体力越来越差了。”
颜末无语片刻。内心os:不累,只是想休息。
“跑你接力赛去。”
“哼!”任时不情愿地撇嘴离开了。
颜末和任时是总角之交,高一任时被同班针对,有轻度抑郁症。高二上学期,颜末陪着他一道转学至此;消息是任时和他人闲聊时无意中进入杨廉耳朵的。
两位深情厚意的俊俏美男,好般配呢。
嫉妒!
他到哪都是受人冷眼,所有人都欺负他形孤影寡。
嘴角挂起一丝苦笑,心头屡屡被酸楚笼罩,压抑不住的情绪化作泪水模糊视线,流露脸颊。
哈,他真是要被自己蠢死;只知道哭的窝囊废。
颜末盯着杨廉帽檐下悲哀尽显的半张脸,轻微蹙眉。
杨廉优越的容貌加上孤僻冷淡的性情,使其对周遭表现出很强的的疏离感,让人望而却步。
实际上,在杨廉对他屈指可数的几次主动中,皮下掩藏的勉强笨拙不无展露。
像只流浪小狗竭力讨他欢心,祈求他爱抚。
犹豫半晌,长腿一步跨过三个高阶,到他近旁轻轻坐下。
杨廉视线逐渐明晰,先前目光落定处站着的人没见了。他呆愣一瞬,反应过来后,心虚地将脸往下埋了埋。
“你没报项目?”颜末斟酌着没问他为什么哭——毕竟经年累月处于孤寂的人,一时三刻定然难以向关系半生不熟的他敞开心扉。
杨廉圆圆的后脑勺蹭动衣帽,怕他看不出他摇头的动作 ,喑哑的嗓音细微嗫嚅“没有。”
班主任说让全班都要参与运动会,但有了以往经历的他将自己排除在外,而所有人也心照不宣的忽略他。
没人会关注他报不报。
气温接近0度,颜末看着他衣袖边一截被冻得红肿的手指,情不自禁上手攥住。
温热修长的大手包裹住冰凉修长的小手,小手受惊,当即吓得抽了出去,见大些微手放着没动,小手于是小心翼翼往回钻,被大手惩罚攥得更紧了。
杨廉看着它们,无华的面色染上贪念。身体也…奢望被他揽在怀里抚弄。
“哥!”
“走了。”颜末神色平静地压下心底泛起的宠溺,径直走向台下唤他的任时。
手上微弱的温热即将被寒意驱散,杨廉顾不上失落,将手往衣内里裹藏,愚昧地想要锁住余温。
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