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区】【倒地】【趋势】【看广告复活】【推开棺材板】,大量【全是】私设,注意避雷,雷者↖慢走不送
大量关于Ezrel【花蝴蝶】和Enderdargon的戏份,但其实是Slime个人章【】
嘛……话本要求每章只能有1.5万字……但昨日之梦是2.2万……所以我只能分成两章咯
所以为什么会有人取这种b名字,这可太落幕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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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的最后,那只熟悉的金色眼睛仍旧躲藏在黑暗中安静的凝望着我
愿不知身在何方的你能和我昨日美梦中的你一样平安无事,旅途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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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真糟
雨水顺着屋檐滑下,天空像是被撕开了一道裂缝,水正急不可耐的从那条裂缝里钻出来,不知何时刮起的狂风则托着它们飞的更远
Slime躲在宿舍里,无聊的把玩着下雨前摘回来的花花草草
这是祂背叛Azrael的第十三年
浅色的史莱姆捏断了手上脆弱的花茎,任凭粘腻的乳白色汁液在手指上流淌,祂哀伤的注视着窗外的倾盆大雨
门外的Wither仍在和Herobrine协商着什么,隔着门板不断传出的声音让Slime心中无由的生出烦躁
学院并不是一个好地方,至少对于Slime来说不是
祂有些后悔,背叛Azrael本就是祂头脑一热就做出的决定,现在看来,祂依旧是忠于那只神秘的凋零骷髅
“砰”
深褐色头发的伪神突然推开Slime的门,祂面无表情的看着满脸疑惑的Slime,身后站着皮笑肉不笑的Wither
哦,又开始了
祂从窗口扔掉了那根已经蔫巴了的花,再给自己挂上微笑面具,仿佛刚刚那个哀伤的史莱姆是外人凭空臆想出来的一样
“什么事,我亲爱的Herobrine老师?”
祂转过身,视线穿过面无表情的Herobrine,与同样微笑着的Wither对视
“Slime啊…你想祂了吗?”
白眼伪神叹了口气,祂突然提到Azral,这令Slime有些奇怪
Herobrine看向面前微笑着的浅色史莱姆,温和又有些忧愁的目光看得Slime心中悲哀
祂们曾经骄傲又坚强的教师……何时变成这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了呢?
……当然,与此同时,不得不感叹一下他的演技可真好
“Wither,麻烦你出去好吗?我很介意我与我们亲爱的老师之间的谈话被第三个人听见”
Slime没有回答Herobrine的话,祂眯起眼,微笑着对一旁的凋零骷髅下达逐客令
“好好好,这么秘密的谈话,我当然不会自讨没趣的来偷听”
蓝眼凋骷狠狠地甩上门,Slime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才敢苦笑着将目光重新投给Herobrine
“我当然想啊……那里可是我的…不,我们曾经的家?”
Slime苦笑着,祂当然知道Herobrine对学院的地位正逐渐被Wither取代,祂也知道Herobrine看着昔日友善并值得信任的学生逐渐敌视他的痛苦与悲哀
我还说他活该吗?
Slime在心中愤恨的想到
“亲爱的”
Herobrine突然出声,他苦笑的看向Slime,白色的眼眸中沾染上了悲哀
“虽然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我们曾经的家”是旧学院还是Azrael的营地,你所说的“我们”是学院所有人还是Azrael的队伍,但我能告诉你的是”
“我们都因违背了自己的初心而被同伴遗弃了啊”
Slime歪了歪头,祂眼中溢满了无穷的哀思
是啊,我们都是被同伴遗弃的怪物啊
祂安静的盯着眼前伪神白色的双眸,在悲哀的同时又有些好笑的看着那白色眼瞳下深深掩埋的冷淡
真是,以为用一套感人的说辞就能让我为之哭泣吗?
…如果后来你没有再对我吐露真相,而是让那个谎言永远停留在我的记忆中的话,我会不会比现在活的更轻松一些呢?
…至少不会让我像现在这样有着极强的负罪感吧
Slime闭上眼,从那个谎言被击破之后,痛苦和负罪感就一直萦绕在祂心中,而那些罪恶在白昼压抑着祂的心跳的同时也化作了梦乡中的梦魇,经久不散
Herobrine犹豫的伸出手,安慰似的拍了拍祂的肩膀
往日的伪神小心翼翼的对他最后的学生伸出援手,却无比担心自己的举动将这只惊弓之鸟再次吓跑
从某种意义上说,Herobrine确实很害怕自己的任何一个错误的举动吓跑了Slime,毕竟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从Azrael那骗来的一枚棋子
Slime在后悔当时那个天真的Kester为什么在听到身为Azrael死敌的自己说出“Azrael只是希望你们所有人都去死”这句弥天大谎时,就毫不犹豫,不加以任何思考的叛离了Azrael
原因也很简单,祂不想死,没有任何一个生物愿意主动的把自己的性命交给陌生的人处置,这道理很简单,不是吗
“你想回去吗?我不会强迫你呆在这里,你若是想离开,我不会阻拦,同时,你需要我帮助你扫平一切阻止你回到Azrael队伍的障碍吗?”
Herobrine眨了眨眼,祂可不是Wither,祂还没能狠下心来强迫自己曾经的学生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当然,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神的直觉和指示一定不会出错,神的直觉和指示一定完全正确,不是吗?
祂有足够的自信保证Slime现在仍被那股罪恶感折磨,祂也有足够的自信确定Slime无法面对祂曾经的同伴和“家人”
而Slime只是叹了口气,祂扬起微笑,抬起浅色的独眼看向面前的神
“Herobrine,我做了一个梦,想知道内容吗?”祂引开话题,装作漫不经心的用指尖卷着自己垂下的绿发
“…请讲”
伪神点头示意
“呼…那是一个没有…星星和月亮,永远处于漆黑夜晚但闪烁着星辰的地方的地方,就像这里的夜晚的星空。前方只有一条铺满金色花朵的通向远方的黑暗,而后面则是一片虚无”
“伟大的老师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Slime眯起眼,祂推开窗户,面对窗外席卷大地的暴风雨说到
“请容许我说明一下,Slime,我是你的老师,这所学院的主人,而不是玄学家”
“如果你不愿告诉我是否想离开这里的话,我会给你充足的时间好好想想,但我希望下次来询问你意见的时候,你不会再用这样一个无聊且荒唐的梦去阻止我尽快回房睡觉”
白眼伪神有些烦躁的转身离开,独留下面带微笑的史莱姆站在窗前对着窗外的暴风雨发呆
啊,说来也奇怪,自从离开Azrael后,祂做过无数次的美梦与噩梦,但这样一个离奇古怪的梦还是第一次
为什么那条铺满金色花朵的路会那么熟悉,为什么祂对那陌生遗忘之地的记忆中会被塞入一片本不该存在的金色花海,以及祂为什么会如此肯定那片金色花海就出于那被片遗忘的大地
很神奇,对吧?就像你明明在房间刚起床就被传送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样
史莱姆看着砸向大地的雨和呼啸而过的风默默的想到
2.
前几日与Herobrine的谈话算不上和平,就在Slime以为那位濒死的“神明”将要燃尽最后的生命拉着他一起坠入死亡的深渊时,伟大的学院副手却在一个深夜找上门来
真令人意外啊,最近总是风波不断,是Wither又察觉到什么了还是Wither准备收割Herobrine的命了?
还是Wither终于察觉到我并不想效忠于祂所以准备除掉我了?
二半夜来祂Slime房间谈论事情就算了…反正现在还不到睡觉的时间,但Enderman不打算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祂泡茶吗?是秉持着自己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觉的想法吗?
哦对了,好像上次Enderman夜晚找祂交谈的时候也请求祂泡一壶茶,而Enderman又总是在夜晚找祂谈话
想到这,Slime嘴角抽了抽,祂面无表情的看着端坐在柔软沙发上的Enderman,在脑内幻想着自己暴打了对方无数次后提着对方的领子要求祂改掉夜晚喝茶的习惯
“请问尊敬的学院副手在深夜找我是有何事?”
祂扬起笑脸,浅绿色的独眼在昏暗的环境下闪着光
“算不上大事,我只是想找你商量一些…合作?”
紫眼末影人捧着茶杯,祂黑紫色长发上斜戴的浅紫色小王冠反射着蜡烛幽暗的光
“我感受到了龙的呼唤…我必须重新前往末地,担起一名‘世界的管理者’的责任,但你应该很清楚这一举动无疑是背叛了学院”
“我希望你能帮我伪造一个:你发现了我的背叛并选择杀了我的事情”
Slime正想说些什么,然而等祂张开嘴,声音还未从喉管里滑出时就被Enderman出声打断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如果我现在不吭不响的就莫名消失,Wither一定会猜到我绝对是回了末地,至于为什么…或许你仔细想想一个月前发生的那次事故就会知道。我已经背叛了那里太多,同时,我也不希望与我一同出现在末地的是它即将不复存在的厄运,当然,在你向Wither透漏假情报后我就会立刻前往末地”
“你不必担心露馅,以Wither现在的状态来看,祂不会怀疑情报的真假”
Enderman看向Slime,祂眼中的期待几乎要实体化
“唔,我当然可以答应你的请求,只不过我是否可以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作为交换条件呢?”
“请讲”
Enderman点了点头
Slime灌了一口茶,祂眨了眨浅绿色的独眼,在看着Enderman放下茶杯时才缓缓开口
“我最近是否可以和你一起去末地?我听说盘踞在那里的龙无所不知,碰巧我还有些至今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
“当然,龙会欢迎一切来寻求真相的旅者…我是说如果能成功的来到末地并通过龙的试炼的旅者”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Enderman”
Slime轻快地说道,祂放下茶杯,浅色的独眼在昏暗的灯光翻涌着令人难以解读的情绪
“十三天后的夜晚就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及请不要叫我Enderman了,请叫我原本的名字,Istock”
末影人眨了眨眼,暖黄色的烛光在祂眼中像颗流星般划过
“唔…为什么呢?你难道不习惯被称呼为Enderman吗?”
Slime歪了歪头,祂有些不解为何对方抛弃了神赐予的称号,转身重新拾起已经被丢弃了近千年的名字
毕竟自从祂们决定追随Herobrine的那一刻起,自从祂们被“神”赐予新的名字时,祂们就已经遗忘了原本的自已
“现在的你或许无法理解…我只希望你能明白这个所谓的称号只不过是依附于“神”的标志,是抛弃自己,成为“神”的信徒的标签,我希望你能在这混乱的世界中记得原本的自己…Slime”
“Slime,请记着你原本是Kester”
Istock轻声回答,祂半闭上眼,似乎是说了这样一大段话后就在这昏暗且充斥着有些呛人的香味中有些昏昏欲睡
“以后请少点些香薰蜡烛吧,它们太呛人了”
Istock轻声说道
3.
Enderman叛逃的事情在一步步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计划进行着
Wither的暴怒,Broil的犹豫,Azrael的日常背锅【Azrael:?人在花中坐,锅从天上来】,一切都在按Istock十三天前说的那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是当Slime说出Enderman投靠Azrael时,被愤怒冲昏头脑的Wither完全没有怀疑真假的态度让祂有些吃惊
当然,如果不算上两天前突然变得安静的Herobrine,学院在出现Enderman失踪的事情后算得上风平浪静,毕竟大家并不关心这位寡言少语的末影人的去向,就如同祂们并不关心自己除外的任何事物一样
不过没人知道Herobrine这位已经被大家在心中共同提前宣判死亡的“神”究竟在想些什么,Slime知道Herobrine的异常表现已经让祂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那榆木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Slime烦躁的抓了抓头,祂抬头向窗外看去,试图在茫茫夜色中寻得一双深紫色的眼
“下定决心要与我共同前往末地了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Istock抓住Slime的手,祂听见自己最后一次向面前的浅色史莱姆提问
“当然…管理者Istock,我愿意与你一起前往早已被世界遗弃的古老大陆,通过旧世界的试炼,在世界的末路中与龙相见”
Slime转过头,凭借本能向这位管理者说出这一大段话
啊,Istock变得不像Enderman了
Slime看着昔日的同伴,黑灰色的龙角巧妙的避开头顶的王冠,龙尾和龙翼乖巧的待在身后,这就是Enderman作为Istock时的模样吗?
“请在心中默数十三秒吧,亲爱的旅者,然后我们将在世界的起源处重逢”
那是一个令人眩晕的路程
Slime第一次体验“传送”的过程,到达目的地后,祂迎着Istock担忧的目光,强忍着反胃感蹲在角落里自闭
Slime:口区
Istock有些尴尬的拍了拍Slime的背,然而祂刚刚弯下腰,一声不算清晰的龙吟就强行中断了祂的动作
刚刚恢复职位的管理者慌张的拉起Slime朝末路之地的尽头冲去
“为什么…要拉着我跑…?”
浅绿色史莱姆有些无奈的被拉着飞速穿过无数个折射门,最终在面临马上就要因体力耗尽而瘫倒在地的风险后,在淡黄色大陆的尽头处停下
Slime谨慎的朝悬崖下的深渊探出头,漆黑的虚空中闪着点点星辰,让祂不由得想起自己还在地面上时曾抬头仰望过的星空
虚空比地面上的星空更美,但虚空却不可被活物触碰
“所以那些被你重复了无数次的试炼呢?”
“你已经经历过了啊,那些联通各处的折射门就是试炼,他们会将旅者传送到其他地方,而通过试炼的方式就是在不同的地方找到传送门再回到这里,当然,那些门也是我们走向这片大陆其他地方的通道,如果你与管理者同行,就无需担忧试炼”
“真高级,刚好趁着那位管理者没来,你想听我昨天做的一个梦吗”
Slime没有看向Istock,祂盯着眼前的那片漆黑的虚空,想象着龙撕开那片黑色的幕布,像跃出水面的飞鱼一样展翅高飞的场面
“梦?我还没有做过梦,说来听听也无妨”
“呼…那是一个没有…星星和月亮,永远处于漆黑夜晚但闪烁着星辰的地方,就像我还在地面上时曾抬头仰望过的星空。我站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前方只有一条铺满金色花朵的通向远方的黑暗,而后面则是一片虚无”
Slime停了下来,祂眯着眼笑了笑说“Istock应该知道我梦中的那个地方是哪里吧?”
末影人没有回答,只是移开目光,看向距离祂们更远的虚空
“然后哇,我不受控制的朝着那条金色花路的尽头跑去,然后在那条路的尽头处跳了下去,跌倒在了一片金色的花海里”
Slime安静了下来,祂转过头,笑着冲着呆立在原地的Istock晃了晃头
“亲爱的管理者大人难道不知道那片金色花海到底是什么吗?”
亲爱的管理者大人难道不知道那片金色花海到底是什么吗?
无数年前,那只有着金色眼睛的凋零骷髅也曾笑着这样问过他
“你是祂…”
Istock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了一句,祂深紫色的眼眸凝视着眼前嬉皮笑脸的Slime,某个金色眼睛的凋零骷髅的身影又浮现在脑海中
“我不是祂,我和祂没有任何关系”
Slime笑着眨了眨眼,祂转过头看向眼前的虚空,那些闪烁的白色星状发光体映射在祂浅绿的独眼中,粗略地看去竟和Shulker眼中那漂亮的白色四芒星不分上下
Istock沉默的看着Slime,如果不是有东西扇动翅膀撕裂空气的声音过大,祂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询问对方为什么知道自己口中的“祂”是谁
“嘘————龙来了”
4.
巨大的黑影从远方跃出,Slime清楚的看到那随着黑影一同从虚空中跃出的金色花朵
黑影逐渐变小,最后变成一个黑色长发的人型东西落在Slime身后
“远道而来的旅者,为何孤身来此末路?”
龙朝祂走来,Slime看着Enderdargon那只不同于其他末地生物的金色眼睛,不由得想起了那有着同样金眼的Azrael
虽然同为末地生物的Shulker的眼睛更特殊就是了
“我来此末路,只为寻求心中问题的答案”
祂学着对方那谜语似的说话方式回答,同时在心中浅浅的好奇了下平时Istock和Enderdargon对话的场面
“您的眼睛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友”
Slime顿了顿,祂浅绿的独眼盯着那只即便是在黑暗中也闪着耀眼光芒的金色眼睛
Azrael的眼睛也是这样的吗?
“祂叫…”
龙突然靠近祂,Slime能感受到从龙身上散发出剧烈的恐惧和痛苦,祂不明所以的后退了几步
该死的,Azrael从来没有说过祂和这条龙有什么关系
“汝说的是祂吗?那只凋零骷髅?是吗?是吧!不,亲爱的旅者,请不要说出祂的名字!那个名字早就不该再被任何人说出口了!”
龙激动的冲上前,祂抓住Slime的手,急切的打断了Slime的话
“…失礼了…我很抱歉,请提出你的问题吧,旅者”
龙掩面后退几步,挥手示意Istock离开
“我来此末路,只想得知罪人死去的灵魂是否最终会在此地走向死亡,亦或是最后的归宿”
来自陆地的史莱姆看向沉默的龙,后者异色的双眼穿过祂,望向Slime背后那片黑色的虚空
“无论生前的功勋与罪孽。逝者的血肉融入泥土,沦为万物养料;白骨沉入大湖,此后无人知晓;灵魂来此末路,最后走向这片广阔无际的虚空海,迎来最终的死亡,亦或是最后的归宿”
龙将视线转向祂,当那金色眼眸看向祂时,Slime心中总会无由的弥漫起无穷的悲伤与痛苦
Enderdargon的那只金色眼睛和Azrael太像了,每当那闪烁着光辉的眼睛看向祂时,Slime总会想起几百年在黑夜中带领着祂们走出雪原的Azrael
“很高兴您能为我解答…我还有个问题,不过在此之前,您要听听我在地面上时做的一个梦吗?”
Slime转身面对虚空,祂闭上眼,梦中盛开在虚空中的金色花海又浮现在了脑海中
“请说吧”
“嗯哼…那是一个没有星星和月亮,永远处于漆黑夜晚但闪烁着星辰的地方,那就像我还在地面上时曾抬头仰望过的星空。而我就站在那里,站在那片无尽的黑暗中,前方只有一条铺满金色花朵的通向远方的黑暗,而后面则是一片虚无”
“然后哇,我不受控制的朝着那条金色花路的尽头跑去,在看到那条路的尽头的一片金色后没有犹豫的跳了下去,跌倒在了一片金色的花海里”
“接着,我突然觉得好困好困啊,于是我就在那片有着柔软花瓣和淡淡花香的地方逐渐沉入梦乡,但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了一个匿藏在黑暗中,有着金色独眼的人安静的凝望着我”
“……”
Slime一口气讲出自己前几日的梦境,祂满怀期待的看向龙
龙沉默不语,祂看向面前那片无边无际的虚空海,直到远方那片若隐若现的金色有逐渐扩大、逐渐靠近的趋势时才重新看向Slime
“我亲爱的旅者,你可能不知道,远方的那片金色就是你梦中的花海,但可惜的是,无论是我还是那片花海,都无法对你的梦做出解答”
龙站起身,祂想起数亿年前的末地,想起那只与自己一样有着耀眼金眸的凋零骷髅
‘为旧世降下帷幕,带来新世黎明的Azrael,我以龙之名前来相见,只为询问来自遥远异世、强大又无畏的你是否愿与我一同前往那被掩埋于地下的末路之地,在虚空的低语中抛去血肉之躯与怪物之名,取代陨落之神的位置,追随前辈的脚步,与千万年前但今已堕落的旧神一样攀登神明之列,这是世间至高无上的馈赠与荣誉’
几万年前的祂这样说到
后来那只凋零骷髅说了什么来着…啊———有些记不起来了呢,不过那次失败的对话也发生在Azrael违背“规则”,犯下罪恶之后吧?
“是这样吗?那可真是可惜,我可是很好奇那片金色中藏着什么呢”
Slime笑了笑,祂长叹一声,强行打断龙的回忆。在抬头仰望末地漆黑天空时又没头没脑的说
“最后,我想向您提出的一个刚刚浮现在我脑子里的问题”
祂轻轻的说道
“您明明认识Azrael,但又为何不愿提起祂?甚至有些逃避和祂有关的话题呢?”
5.
您为何不愿提起Azrael呢?
仿佛坠入深海似的无法畅快呼吸,封尘的仇恨、痛苦与悲伤再次席卷而来,存活了亿万年的末影龙在无数次轮回后再次回想起了那足以让祂镌刻于记忆,直至世界终末都无法忘却的事件
名为Azrael的凋零骷髅对着末影之眼低声呢喃的场面深深的镌刻在了Enderdargon的记忆之中,彼时的祂无力的伸出手,却只抓住了凋零骷髅转身离开末路之地时那随风飘起的深灰色衣摆的残影
是那笔毁了一切的交易,是那个撕碎一切美好的轮回
Azrael看向祂的金白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身为末地的统治者,世界真正的“神”,Wendigo【Enderdargon的原名】绝望的看着那象征着交易成功的浅金色十字逐渐取代了Azrael银色右眼中苍白的瞳孔
那个漂亮的金色十字打破了“规则”,它像是一颗砝码,打破了长久以来天平竭力维持的平衡
这种以自己的一部分为代价的交易被视为禁忌,愤怒与不解毁掉了Wendigo的理智,祂愤怒的冲过去,紫色的火焰紧紧跟随在祂身后,试图在那金色十字彻底烙印在对方银色眼睛中时将那造成恶果的末影之眼摧毁
但对方却从未回头看过祂一眼,犯下大错的凋零骷髅在愈发逼近的热浪之中消失在了末地
Wendigo始终无法接受昨日还在一起远望虚空的挚友,共同期待着那片盛放于黑色虚无之中的花海会为那些被世界诅咒的生物带来怎样的恩惠,今日就变成了身负罪孽,与自己乃至世界为敌的罪人
紫金异色的双眼眨啊眨,龙对着散落一地的末影珍珠与龙焰燃烧后的痕迹无助的发泄怒火,尽管祂知道只不过是一场无用功
异色双眼中燃烧的痛苦之火已然熄灭,只留下刻入骨髓的愤怒和憎恶永存于世
于是亿万年前的Wendigo对着盛开于虚空之中的花海说到:
“从此,我对祂唯余憎恨”
或许直到昨日,麻木的龙也不知明日会掀起怎样的风暴
自称Slime的史莱姆站在祂面前,而那一遍又一遍的从史莱姆口中吐出的名字却一次次的让Wendigo麻木的心传来钝痛
沉寂已久的心脏开始重新跳动,停止刻下新事物的记忆再次被主人翻阅,沉眠了无数年的龙再次睁开双眼,祂从远方的花海中一跃而出,祂惊异于在还有人记得这片大地上曾藏着一条龙
于是,失去一切的龙对着远方盛放的花海试着像曾经一样痛苦的自言自语些什么
“……”
然而现在的祂却只能沉默不语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啊,那让我们来换个问题吧”
绿发史莱姆轻轻晃了晃头,祂眯起眼,面带微笑的看向呆在原地的龙
“您觉得Azrael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呢?”
5.
Azrael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呢?
Wendigo第一次因为这个问题感到茫然,如果站在这里的是“最初轮回”的祂,那么这只年轻的异色眼瞳的末地统治者一定会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Azrael是天下最好的怪物!祂是命运赐予我的恩馈!让我在这末地不再孤单”
可是如果是现在的祂呢?
“Azrael是一个可恨的怪物…?”
Wendigo摇了摇头,突然有些后悔这句没有经过大脑就飞奔而出的话
Azrael…祂看不透这只被谎言,仇恨,痛苦和疯狂填充的皮囊下究竟埋藏着怎样的心
Azrael…这只伴着错误出生的生物,看看,作为从小就和Azrael长大的Wendigo都没法确认这只从高高在上的龙变为最普通不过的凋零骷髅的生物在想什么,陌生的史莱姆又怎能要求祂对Azrael做出评价呢?
Azrael…没人能够理解祂的所作所为,祂极度自我,除去自己以外的一切在祂眼中都不过是能够达到目的的工具
没人能够忍受从龙变为怪物的事实,因此Azrael不再相信命运,祂不同于世间的一切,祂依靠自己而活
不过这样来看…祂似乎就明白了Azrael为何如此厌恶“规则”,因为“规则”无情的夺取了本该属于祂的一切光辉与荣耀,从此就让祂从活在阳光和无数人的仰慕之下的“神明”变成了只能苟活于黑暗之中的老鼠
末地的龙苦涩的笑了笑,祂闭上了眼,任由自己第一次违反“规则”用不再拐弯抹角的话去和陌生的旅者交谈
“那么你认为Azrael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呢?”
祂满怀期待是看向陌生的旅者,渴望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一向视规则为圣旨的管理者违反规则的时候可不多见”
Slime没有立刻回答祂的问题,这只来自于地面之上的史莱姆眯着眼乐了乐,在末地管理者不悦的张开嘴准备说些什么前伸出食指放在自己嘴前示意对方别吭声,祂坐在悬崖上,微笑着朝龙说道
“嘘———这又是个很长的故事,你想听吗?”
6.
说句实话,Enderdargon总觉得Slime在一遍一遍的骗祂
祂闭上眼,身旁的Slime滔滔不绝的讲起自己与Azrael的故事
祂讲起Azrael捡到了被困在沼泽中的自己,讲起Azrael讲祂带回队伍时自己与队伍中其他怪物从初识的胆怯到最后成为彼此最好的伙伴,讲起自己信了Herobrine的谎话就不经思考的背叛了Azrael,又讲起自己背叛Azrael后的痛苦与悔恨
“所以说,在这个故事的最后,你还认为Azrael是一个可恨的怪物吗?”
龙沉默了一会儿,就在Slime以为祂不会再回答自己的问题时,这位伟大的管理者才张开自己那张金贵的嘴
“我…我也不知,哪怕是今天,我依旧痛恨祂违反规则的行为,但从这个故事之中…我又窥视到了祂曾经…不,不是曾经,而是祂原本的身影”
祂失落的低下了头,空洞的内心第一次被难以言说的情绪填满,无穷的迷茫吞没了祂,活了数亿年的龙面对这些未知的情绪时也只能像个幼稚的孩童一样干瞪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还在后悔自己当初因为那个傻里傻气的规则就把祂当作死敌的事,你还在期盼着祂从地面上重新回到这里,对不对?”
Slime自顾自的说着,祂完全无视了Enderdargon越来越差的脸色
“诶呀,都这时候了就别再端着一副神明的架子了,明 明我们都是一样选择把好端端的生活亲手捣碎的”
明明自己早已与“规则”背道而驰了,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一直遵循着规则的模样?明明早就意识到“规则”的荒唐和可笑了,却还是一副自我麻痹着的模样呢?
自欺自人吗?这好像也是个合理的解释,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和祂一样一直背负着罪孽,被自己所犯下的罪恶压得喘不过气的同时还挣扎着忏悔吧?
Slime在心中叹息
“我们…都一样亲手捣碎了美好的生活?”
龙呆呆的望向那片闪烁着星辰的虚空,祂喃喃自语,而一旁的Slime看着祂这副呆呆的模样则笑出了声
“对呀,我亲爱的龙,我们都亲手推开了曾经拥有过的一切,又亲手捣碎了令无数人眷恋的美好生活”
祂没心没肺的笑着,可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生锈了的刀,将祂埋葬于心中的痛苦一点点剜出
龙看向祂,紫金异色的双眼闪烁着无法言说的神色
“有时候我真想提醒你,Slime,你的笑一是都很难看…像是被逼入死路,痛苦又妄想自己能够赎罪,明明自己很清楚永远无法获得原谅却仍贪婪渴望的神色,我不喜欢那种神色”
龙叹了口气,祂迅速将翻涌上来的情绪重新埋葬,祂平静的站起来,那双漂亮的眼睛从高处俯视着浅色史莱姆
“我必须承认,你很擅长抓住别人埋葬的过去和埋葬的情感”
祂身边燃起淡紫色的火焰,透过火焰,Slime看到了无数个被扭曲的灵魂正无声的尖啸,它们被囚禁在这淡紫色 火焰之中,不断的被火焰灼烧
无法逃脱的灵魂只能张开自己被扭曲的嘴厉声尖啸
“你刚刚掀开了我内心的伤疤,那么,作为回报——”
“为什么你明明是选择了背叛可现在却还在渴求着被你伤害过的人的原谅?你明明可以选择不相信Herobrine的谎言,可你最终还是像个傻子一样相信了祂,不是吗?”
“你不该在像我提问后又试着窥视我和Azrael的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和我们之间的仇怨不是你等普通怪物该了解的”
“你不该介入这件事,更不该妄想自己能和我与祂共享同一条路径”
“你该走向另一条路,到另一些港口去,运载你的该是另一条更轻便的小舟,而不是这条庞大又混乱的舟,那时你会到达对岸,而不该由此经过,从此作为这场纠纷中的一个匆匆过客,不再涉足此地”²
“贪婪,Slime,你很贪婪,你就像那犯下暴食之罪的人,他们麻木的把目所能及的一切事物塞进自己那本就鼓鼓囊囊的胃囊,而你则在伤害别人后仍旧妄想得到别人的原谅,在明知自己是只普通的怪物后仍想了解你本不该 了解的一切”
Enderdargon凝视着Slime,浅色史莱姆脸上的微笑早已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可置信和痛苦
这就对了嘛,背负暴食之罪的罪人又怎能经常那样轻松愉悦的笑出来呢
龙有些苦涩的想,祂在“最初的轮回”时就以“至高无上的神”的身份高声宣判了祂们所犯下的罪恶,哪怕最初的祂只是为了惩戒触犯“规则”的Azrael与其他怪物
但是,Enderdargon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所谓“神”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噱头,祂也和那些被祂审判罪恶的怪物一样身负罪孽
不过,与祂们不同的是,Enderdargon背负的罪孽并不是由谁宣判,祂的罪恶来源于世界对祂“神”这一身份的诅咒
“…你都看出来了啊”
Slime轻轻的说道,祂的声音平静的可怕,可当祂用双手捂住脸庞时,祂又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颤抖的双手和激烈的心跳
“Enderdargon啊,你说,如果你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过去被人看到了,你会怎么办呢?”
祂捂着脸发问,甚至有些绝望的等待着重新陷入沉默的龙做出回答,像是那将头深入断头台,等待闪着寒光的刀片落下的罪人
“我会杀了那个掌握我的过去的人,保证这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人知晓他不该知晓的一切。当然,容我提示你一下,你还没有能杀了我的本事”
龙轻笑一声,祂抬起手,Slime脚下鹅黄的石块逐渐被黑色的虚空覆盖
“现在,我会送你回到你原本生存的那片土地,当然,作为世界上真正的‘神’,我由衷的祝福你今后的生活愉快”
7.
银白的雪纷纷而下
寒风无拘无束的在广袤的平原上奔跑,它像是在前几个月里,Slime站在窗边时见过的那场在暴雨中呼啸而过的狂风一样
这里是雪原,是Slime被Enderdargon传送到的地方,也是Azrael队伍最初的营地
如今,离乡的旅人终于回到此处,可旅人心中却没有一丝的快乐,反而有一种惶恐与愧疚压在心头
“再往前走可就要到号称不可返程之地的浮冰海咯”
陌生的声音突兀的闯入耳膜,Slime循声望去,隐约的在暴风雪中分辨出一个戴着兜帽,有着黑白披风的家伙
“诶呀呀,看来我的老朋友并没有认出我呀,不过是十几年没见就把我忘的一干二净,这可真叫人遗憾呐”
“你说对不对呀,我亲爱的Slime?”
来人似乎完全不受暴风雪的影响,ta拽了拽披风的领子,随后异常熟练的叫出来Slime的名字
“你是谁?”
浅色史莱姆有些紧张,祂将手深入大衣内侧,裹在黑色手套里的五指抓着枪托,脚步后撤,单眼紧紧的盯着那道越过飞雪,逐渐逼近的身影
“别那么紧张,来见见你的老朋友们啊”
熟悉的浅蓝色眼眸出现在视野之中,Slime心中一惊,条件反射的向后跳去
“Ezral!!!”
“啧,大喊大叫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这是Azrael曾告诫你的,你不会忘了吧?”
Ezral有些不满的嘟囔着,祂拍了拍飘落在身上的雪,尽管这个动作并不能让祂快被雪水浸透的衣服在暴风雪中显得不那么狼狈一点
“喂,你还想继续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先说好,如果五秒后你还不打算跟着我走,你那被水弄湿的衣服可不能保证能让你活着从这片雪域中走出去”
灰白色的流髑转过头来,祂灰蓝的眼中充斥着对Slime这副犹犹豫豫模样的不满
“好嘛…我跟着你走就是了”
Slime慢吞吞的跟上了Ezral的步伐,祂紧张的望向四周,心中恐惧却又期待着昔日同伴们的出现
“还在担心祂们啊,放心好了,祂们已不在雪原”
Ezrael慢悠悠的说道,祂半眯着眼,看上去似乎对这些事情漠不关心
“我还以为祂们会回来呢…”
Slime看上去有些失落,祂还在心中期盼着自己能够亲口和那些被祂伤害的旧友道歉
“虽然很久未见但我仍旧害怕…祂们对我的仇恨”
Slime垂下头,祂呆呆地盯着眼前白茫茫的世界,埋葬已久的悲伤开始在心中发酿
“畏畏缩缩可不像你,当初毅然决定叛离我们的Slime去哪了?”
流髑走入一片针叶林,这片针叶林突兀的出现在白茫茫的雪原上,和Ezral一样孤零零的存活于世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本应该在学院里享福,而不是跑到雪原里像个有自虐倾向的患者一样挨冻,所以,有什么事情请现在就说吧”
Ezral像是知晓一切似的,祂坐在一颗看上去年岁已久的树桩上,漫不经心的开口
“…我想知道Azrael去了哪里”
Slime把头埋进自己鲜红色的围巾里,因为围巾布料有些厚的缘故,祂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Azrael去了哪里…?这个蠢问题从你嘴吐出来可还真是让我感到惊讶”
Ezral随手扯下一根针叶拿在手里把玩着
“不过,实话实说,我觉得祂就算是去死…”
“也轮不到你这个叛徒管吧?”
流髑靠近呆在原地的Slime,祂浅蓝色的眼眸中倒映出对方的惊慌与悲伤
“Ezral…?”
Slime轻声念出熟悉的名字,被囚禁于心间的悲伤和痛苦终于得到释放,它们肆意的在名为Slime的躯壳里生长
Slime自背叛以来就一直戴在脸上的完美面具终于裂开了一条缝,随后这道裂纹逐渐扩大,最终让这完美无瑕的面具四分五裂,露出它所遮掩的一切的狼狈和罪恶
“你应该想问我为什么也要这样对待你了吧?嗯?亲爱的,在你离开这里之前,你有想过你的做法在我们眼里是什么吗?”
Ezral望向广阔的天空,被阴云覆盖的天空显得格外压抑,而飞雪从遥远的天空上飘然而下,为了防止雪飘进自己眼中,祂闭上了双眼
Ezral的眼睛不是正常流髑该有的颜色,祂眼中的那抹浅蓝相比其他流髑的更深些,然而交易又让它们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它们宛如黎明时分灰蒙蒙的天空
祂重新将视线投向Slime,随着一声叹息,祂抬起手,透明的冰自手掌上浮现
祂透过那块冰看向眼前的史莱姆,仿佛是想从时光的缝隙中窥见Slime曾经的悲哀和伤痛
“这就够了…”
祂轻声说道
“我只需要确定背叛我们的你也像被背叛的我们一样无时不刻的在被痛苦折磨就好…”
被背叛的痛苦是不是早已不复存在?那无穷的痛苦和悲伤难道已被时间打磨为仇恨?可那仇恨却又是否随时间散去,只留下无尽茫然?
我还在因被背叛而痛苦吗?
曾几何时,祂对着呼啸而来的暴风雪轻声说到,而那银白色飞雪就像孤身离开雪原的Azrael一样沉默,Ezral不知道的是,它们是不是只是遵循时间的指令带走了祂的痛苦?
我还在因被背叛而仇恨祂吗?
在过去的无数年里,祂走遍了整个雪原,在每个坐在篝火旁入梦的夜晚,Slime消失在风雪之中的身影都会走入祂的梦境,在祂快要淡忘了的时候再次提醒祂:正是这只浅色史莱姆导致了Azrael至今下落不明。可当那名为仇恨的情绪想要趁着祂的伤口尚未痊愈的机会安居在祂内心时,是不是又是时间轻轻的舔舐伤口,让它痊愈,使仇恨消失?
我还在因祂的背叛而迷茫吗?
Shulker的回归总是那样的出乎意外,Ezral的故友重新回到了祂的身边,这本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可Shulker拒绝使用自己原本的姓名“Walpurgis”,而是使用“Shulker”这个象征着“神赐”的名字的行为令祂不解
为什么要仇恨呢?你不是没有被Slime的背叛波及到吗?
Shulker这样说道
是啊…我并没有被祂的背叛波及到啊…那我又为什么要因祂的背叛而仇恨呢?这一切应与我无关
可那个在心中默念了无数次的名字却又一次次的在祂将要遗忘时提醒着:Azrael就是因Slime的背叛而失踪
与末影之眼的交易让祂失去了自我,迷茫的情绪如潮水一般将祂淹没
我到底该不该恨祂呢?
失去自我的流髑迷茫的站在灰蒙蒙的天空之下
“你想过你的行为在我们眼中像是什么吗?”
回过神来的Ezral喃喃自语
“你的行为就像是把我们推入了一个你早已挖好的,无形的墓穴”
“曾经的记忆犹如盛开野花散发的幽香,而你的背叛却让我们只能在由你亲手挖掘的墓穴中回味着曾经野花的芬芳,你曾经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在播种下花种,然后又花香四溢的原野之中为我们挖掘墓穴”³
“而我们慢慢的在看不见的墓穴中将曾经花香忘却,我们原地坐下,在沉默中等待着遗忘的来临”
“可当我们坐下时,存于记忆深处的花朵再次飘香,它再次盛开,不顾一切后果的向人们宣布着它的复苏,而我们能做的只有在再次忘却它之后,等待着背弃我们的你再次于此地挖掘墓穴,将我们埋葬”³
“那段记忆无时不刻的不在折磨着我们,它提醒着我们你曾犯下的罪恶,它剥开我们的心,试图从那片混沌中拣出一丝仇恨,如同一个赏花人执着的寻找着那看不见的花,不可见的花”³
“可无论他怎样寻找,那花仍未见,可那花仍芬芳”³
“我无法忘掉关于你的记忆,可被背叛的痛苦又反复提醒着我你是个可恨叛徒的事实”
祂声音逐渐嘶哑,过去的记忆犹如那平原丘陵上盛放的花海,它传来阵阵幽香,可又把渴望回到过去的人阻隔在外,它早已枯萎,却又把自己曾经的芬芳镌刻在想要忘却的人的身上
“亲爱的,或许这世上不只有你第一个为这个剧本感到痛苦,在你痛苦挣扎的同时,我们又该如何改写这被编篡好了的剧本呢?”
“……”
Ezral站起身,祂白色的披风在风雪中摇曳,披风边缘的黑色如同突兀闯进白昼的午夜
祂叹息着,灰蒙蒙的浅蓝色双眼中那无法掩藏的痛苦与茫然简直就要溢出眼眶,可除了叹息,祂好像再也没有别的表达痛苦的方法了
“你是祂们生命安全的最后保障,请不顾一切的保护好祂们”
Azrael在临走前对Ezral说道
Ezral没有吭声,祂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故友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雪原之上
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啊
祂叹息着,接着回头遥望着那群陷入梦乡的怪物
我为什么要消耗自己的血液要保护他们?我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肉体的痛苦为他们挡住危险?我为什么要以亲手杀死自己的梦为代价去守护本不该在我的生命中留下痕迹的匆匆过客?
牺牲一切去保护与自己的命运轨道毫无交集的人,像一只年老的、已经无法展翅高飞的鹰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扶养大的幼鹰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天边,这值吗?
祂闭上眼,那声叹息如同穿梭于布料间的针线,它们穿起了祂数万年的时光
自从祂献出自己的生命和灵魂交给那颗末影之眼后,永生的诅咒就始终缠绕着祂,祂生出了梦寐以求的,能够触碰梦想,飞向苍穹与自由的翅膀,然而代价是祂心中永远被怠倦填满,让祂无论如何都无法竭力挥动翅膀,触碰曾经梦寐以求的天空
祂早就忘了自己为何渴望自由与只属于飞鸟的蓝天,为何想要生出翅膀,为何想要像曾经见过的飞鸟一样自由的翱翔于天际
不成正比的代价和诅咒犹如滔滔江水,不断打磨着祂拥抱自由的愿望,它们又犹如尖锐的荆棘,用自己的刺杀死一颗曾渴望自由的心,用自己的枝条绞杀一颗曾渴望飞翔的心
随着那黑色身影一同消失的是祂不存在的自由,那句“保护好祂们”犹如一块巨石死死地将祂定在地上,祂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又绝望的看着自己黑白的的双翼被一点点的撕碎,看着自己的愿望重新永眠于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