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启,如今我们的孩子尚未破壳,就这样向父神母神说我诞下一女,万一是个儿子呢!”
凤隐躺在床上,满脸忧虑地说道。她刚刚经历了生产的痛苦,身体还很虚弱,但心中的担忧却让她无法平静。
凤隐心里很清楚,虽然自己确实产下了孩子,但这个孩子目前还只是一个蛋,尚未破壳而出。
元启就这样匆忙地向上古和白玦传信,说自己生下了一个女儿,这实在是有些草率。
万一这个蛋里孵出的是个男孩,那岂不是等于欺骗了父神和母神吗?
元启站在床边,看着凤隐的担忧,温柔地安慰道:
“阿隐,放心吧,我用法术探测过了,这壳里的就是个女儿。你还不相信你的夫君吗?”
他自信地挑了挑眉,似乎对自己的判断非常有把握。
凤隐无奈地笑了笑,她知道元启不会轻易出错,但心中的不安还是难以消除。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元启背后背着的蛋上,那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也是她此刻最大的牵挂。
“其实你也不用日日背着的,且不说你每天还要亲自照顾我的饮食,这样背着它走来走去,对你来说也是一种负担。而且,你这样日日颠簸,这孩子破壳后,说不定会落下个呕吐的毛病呢。”
“放心吧,阿隐,我有分寸。”
元启一脸自信地拍着胸脯说道,就在这时,凤隐突然感觉到一阵饥饿袭来,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轻声说道:
“阿启,我饿了。”
“为夫这就去给夫人准备膳食,还请夫人稍等片刻。”
说罢,他还朝凤隐作了个揖,动作有些滑稽,惹得凤隐不禁笑出声来。
“知道啦,你快去快回,别在我面前调皮了。”
凤隐娇嗔地说道,同时指了指他背上的凤凰蛋。
“还有,把那个凤凰蛋放下,可别让我们的孩儿染上烟火味了。”
“谨遵夫人圣命!”
元启调皮地应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去,留下凤隐在房间里忍俊不禁。
元启离开后,凤隐感到有些疲惫。毕竟刚刚生产完,身体还很虚弱,再加上和元启聊了半天,她的精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于是,她缓缓闭上双眼,准备小憩一会儿。
然而,就在凤隐刚刚合上双眼的时候,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传来。
凤隐心中一惊,连忙睁开眼睛,只见上古一脸急切地走了进来。
“阿启,我小孙女在哪呢?快抱来给母神瞧瞧!”
上古一进门就嚷嚷道,显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刚出生的小孙女,凤隐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
“母神,阿启去膳房给我准备吃食了。”
凤隐心中叹了口气,上古看向床上刚生产完虚弱而又疲惫的凤隐,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于激动,忘了凤隐刚生产完,上古抱歉的说:
“对不起啊小凤隐,我情绪有些激动了,刚刚没有吵到你休息吧。”
凤隐轻轻摇了摇头,此时,白玦手上提着各种补品进了房。
“你也真是的,我都说了情绪你别太过激动,上古,你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祖母了,日后稳重些,你看,刚刚吵到儿媳妇吧。”
白玦脸上写满了无奈,上古吐了吐舌头,朝白玦扮了个鬼脸。
“就不就不,人家虽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甚至是孩子的祖母,但也还不到十万岁,还是个小姑娘呢,要那么稳重干什么。”
“是是是,小姑娘,所以现在我们的小姑娘可以安静一下吗?人家凤隐生产完需要休息呢。”
白玦叹口气,眸中有无奈也有宠溺,纵使万载时光,自己总是拿这个小姑娘没有办法,凤隐抿了抿唇,看来自己可以传信给元启让她不用给自己做东西吃了,刚才上古和白玦不知撒了多少狗粮了,再吃东西怕会被撑死。
”小凤隐,你刚生产完虚弱,我在神界带了些补品来,你可得好好补补,到时可别消瘦了。”
上古拍了拍凤隐的手,凤隐展颜笑道:
“母神,放心吧,有阿启在,说不定调养了一阵我不但没瘦,还胖了不少呢。”
“阿隐,阿隐,吃饭了,看看为夫给你煲的老鸭汤,特别好喝。”
元启几乎是闪现到凤隐面前的,凤隐被吓了一路,上古险些没有认出眼前那围着围裙,后面背着蛋的男子是自己的儿子。
“你是……阿启。”
“母神,你和父神什么时候来的,这些东西阿启是做给阿隐补身子的,你们饿了吗?阿启再去做些。”
上古上下打量着元启,随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母神,你笑什么?”
元启不解,凤隐也满脸疑惑,上古打趣道:
“小凤隐,你这驭夫有道啊,我刚刚差点都没有认出来这围着围裙的竟然是阿启,阿启小的时候皮的很,我和他三个伯都拿他没法子,又是拆兵器又是拔鸟毛,没有想到你既把这祖宗治的那么听话了。”
“我也没怎么管过阿启,阿启本身就很好很好,母神莫要打趣我了。”
凤隐闻言瞬间红了脸,她转头看见元启背上背着的凤凰蛋,没好气的说:
“不是让你煮东西时把我们的孩子放下来吗,怎么,之前想将我卤了,现在莫不成还想把我们的孩子卤了。”
“孩子?在哪呢,莫非。”
上古终于注意到了元启背上的凤凰蛋,心中瞬间猜到了什么。
“阿启,莫非你背上这个凤凰蛋,就是母神的小孙女。”
“对啊,我用法术探过了,就是女儿,只不过现在没有破壳。”
元启嘿嘿笑道,上古一脸稀奇,白玦施展法术看了元启背后的凤凰蛋,看来元启说的确实不错,蛋里面的确实是个女儿。
“母神,你可得好好劝劝阿启,现在他到哪都背着那个凤凰蛋,除了沐浴,简直蛋不离身,这孩子被他这样颠来颠去,迟早被颠吐。”
”凤隐略显无奈,上古和白玦勾了勾唇,看来元启是个女儿奴啊,元启顾作委屈。
“我这不是担心我们的孩子嘛,放哪都不合适,只好我自己带着了。”
“也罢,阿启,到时候我养好身体就回梧桐岛吧,到时把我们的孩子放梧桐祖树下,到时或许可以让我们的孩子早一些破壳。”
“行吧,听夫人的。”
元启撇了撇嘴,上古和白玦也并未久留,一家人简单唠了家常,在大泽山这用过午膳,上古和白玦才离开。
离开大泽山后,上古和白玦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返回神界,而是选择了前往人间。
上古满心欢喜地看着白玦,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白冰块儿,你怎么带我来人间啦?”
白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轻声回答道:
“这神界的事务炙阳都已经处理妥当,女儿也无需我们照看,时间尚早,所以我便想带娘子来这人间逛逛。”
上古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她开心地说道:
“白冰块儿,你如今真是越来越善解人意啦!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来过人间了呢。”
说罢,上古调皮地在白玦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两人相视一笑,一同换上了一身普通的装扮,收敛了身上的神息。
如此一来,在外人眼中,他们就宛如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妇,平凡而幸福。
两人手挽着手,漫步在人间的街道上,街道上热闹非凡,充满了人们的欢声笑语和小贩的叫卖声。
上古脸上绽放出笑容,看着这三界和乐、人间烟火的景象,她的心中充满了满足和欣慰。
她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世间一片安宁,百姓安居乐业,神界、魔界和人间都和睦相处,再也没有了纷争和苦难。
前方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鞭炮声,放眼望去,原来今日有户人家成亲。
红绸满街,喜乐喧天,整个街道都被喜庆的氛围笼罩着。
新娘身着大红凤冠霞帔,被众人簇拥着走向花轿。
她笑靥如花,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望着那笑面如花的新娘,上古的眼神却暗了暗,仿佛被一层淡淡的阴影所笼罩。
白玦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微微皱起眉头,轻声问道:
“上古,怎么了?”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似乎能感受到上古内心的波澜。
然而,上古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她的目光游离,似乎穿越了时间的长河,飘向了遥远的过去。
在她的记忆中,她和白玦成亲的场景渐渐浮现。
但那时的她,并不是上古,而是后池;而站在她面前的白玦,也并非现在的他,而是清穆。
她还记得,后池和清穆大婚的那一天,整个场面都异常热闹。
红烛高照,宾客满堂,喜庆的氛围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清穆身着一袭红色喜服,身姿挺拔,站在她面前,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柔,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
“从今往后,后池就是我清穆的娘子了。”
那时的后池,同样身着艳丽的红妆,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与清穆共同开启的未来。
她的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憧憬,对这段婚姻充满了期待。
尤其是当清穆揭开后池的红盖头时,他的眼神温柔似水,仿佛整个世界都只聚焦在她一个人身上。
那一刻,后池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
后池并不是真正的她,尽管她身为上神,却并不需要承担起三界的责任。
那时的后池,心中只有一个简单而纯粹的愿望:一生只为一人女,享受清闲自在的生活;一生只为一人妻,与夫君相互扶持,白头偕老;一生只为一人母,将子女教导成才。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尽管两人弥补了她和白玦未能相守的遗憾,但这段美好时光却如同昙花一现般短暂。
她能体会到后池得知清穆离开时内心有多么的绝望。
毕竟,作为她和白玦的觉醒之躯,后池与清穆或许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不知不觉中,一滴泪水悄然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后池可以是她,但她却并非后池,可为何自己的心,会如此疼痛呢?
也许,这是后池在神识消散前,残留下来的那一份情感吧。
微风吹拂着上古的发丝,她的思绪渐渐被拉回到现实,目光与白玦交汇。
白玦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似乎能洞察到上古内心的波动。
“可是想起那些伤心的往事了?”
白玦的声音轻柔而关切,仿佛怕惊扰了上古的思绪。
上古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她轻声说道:
“没有,只是忆起了前生罢了。如今我们终成眷属,也有了儿女,甚至有了孙儿,生活如此美好,又怎会想起那些伤心的过往呢。”
然而,上古的话语虽然如此,她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前方。
那里,新娘已被新郎接走,只留下一地鞭炮余留下的灰屑。
这场景让上古的心头泛起一阵涟漪,那些曾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上古默默地扯了扯白玦的袖子,轻声说道:
“我们回去吧。”
白玦点了点头,他虽然没有说破,但其实他明白上古心中所想。
或许,她是透过这凡间普通人家娶妻的场景,想起了后池与清穆成婚的那一刻。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小吃醋的,不过说起来,那么多天了,自己当时当着众神面说以身为聘入赘朝圣殿,可现在却迟迟没有准备。
上古为自己生儿育女,如今儿子都有孩子了,而父母却没有成婚,这像什么话。那自己岂不真成了那个薄幸郎,将上古吃抹干净了却不负责。
若自己真是这样,上古那祖神亲爹怕是会降几道雷先劈死自己。
“白冰块儿,白冰块儿。”
白玦回过神,上古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失笑问道:
“到朝圣殿门口了,你走什么神,说刚刚在想什么呢。”
白玦顿了顿,他凑到上古耳边,勾唇笑道:
“我在想,小主神要什么时候,才给我一个正式的名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