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卺酒泼洒在云昭嫁衣上时,重烬正捏碎第七个魔将的喉骨。
"吉时到——"
礼官的尾音被魔蛟颅骨制成的号角吞没。云昭踩着满地血泊踏上祭坛,凤冠垂珠扫过重烬染血的战甲。七十二魔将的尸骸在阶下堆成小山,她瞥见凌霜的诛魔戟插在首席宾客座上。
"一拜混沌!"
重烬突然拽过她手腕,魔纹锁链缠上两人交握的掌心。云昭踉跄着跌进他怀里,嗅到他战甲下透出的千机毒腥气:"夫君等不及洞房?"
祭坛轰然塌陷半尺。地底钻出的怨灵撕咬喜绸,却被云昭裙摆燃起的阴火烧成灰烬。她顺势将合卺酒灌入他口中,指尖划过他滚动的喉结:"交杯酒该这样喝。"
重烬赤金异瞳泛起血雾。他掐着她后颈按在祭坛碑文上,獠牙刺破她唇瓣:"酒里掺了蛟毒?"
"不及尊上心毒。"云昭咽下混着血味的酒液,染着丹蔻的指甲刺入他后颈凤凰纹,"噬心蛊发作时...可要轻些咬。"
"二拜苍穹!"
凌霜的嗓音混在礼乐中刺来。云昭旋身甩出凤冠,金簪精准穿透偷袭魔将的眼窝。重烬的战戟擦着她耳际飞过,将凌霜的分身钉在祭坛中央。
"师妹大婚,师姐怎能空手来?"凌霜幻影在消散前狞笑,"这份贺礼可还喜欢?"
祭坛突然浮现血色阵法,三百道锁链自地底窜出缠住云昭脚踝。重烬的魔纹暴起撕裂锁链,却被阵法反噬呕出黑血。
云昭在漫天符咒中撕开嫁衣,露出心口灼烧的凤凰纹:"师姐可知这是什么?"
她徒手挖入阵法核心,拽出血淋淋的《无字碑》残片:"你主子的命门!"
重烬的瞳孔骤然收缩。残片上的符咒与他颈后凤凰纹共鸣,祭坛四周的魔将突然集体暴毙。凌霜的真身从血泊中浮现,诛魔戟直指云昭眉心:"把禁术给我!"
"想要?"云昭将残片按进重烬渗血的胸膛,"求我夫君啊。"
血色契纹骤然暴亮,重烬的战戟穿透凌霜肩胛,将她钉在天道镜虚影前。镜面泛起涟漪,传出非男非女的嘶吼:"叛徒!"
云昭拽着重烬的衣襟撞进祭坛棺椁。棺盖合拢的刹那,外界的厮杀声骤然消失。她骑坐在他腰腹间,指尖挑开他被血浸透的婚服:"魔尊的血...果然最克天道镜。"
重烬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魔纹锁链缠紧她脖颈:"你早知祭坛下埋着禁术?"
"不然呢?"她舔去他锁骨渗出的毒血,"真当你这魔宫是铜墙铁壁?"
棺椁突然剧烈震颤。凌霜的诛魔戟刺穿棺盖,天道镜的威压碾碎两人护体魔气。云昭在重烬陡然收缩的瞳孔中,将《无字碑》残片刺入自己心口:"抱紧我!"
凤凰真火自她七窍涌出。重烬的魔纹被灼烧出焦痕,却本能地扣紧她腰肢。禁术符文在火焰中重组,化作利刃劈开天道镜虚影。凌霜的惨叫声中,云昭咬着重烬耳垂呢喃:"看清楚了...这才叫弑神!"
镜面炸裂的碎片里,映出三百年前真相——
少年战神跪在祭坛,将染血的《无字碑》刺入心口:"师父,天道当诛!"
重烬的獠牙骤然刺入云昭颈侧。记忆洪流冲垮禁制,他看见怀中的新娘握着滴血长剑,脚下躺着十万神兵尸骸。
"阿昭..."他赤金异瞳沁出血泪,"是你..."
云昭在崩塌的祭坛中吻住他颤抖的唇。魔宫穹顶彻底坍塌,血月清辉洒落交缠的身影。她攥着半块残玉按上他心口:"大婚贺礼...喜欢吗?"
地底传来混沌兽的哀鸣。重烬抱起重伤的云昭踏出血海,婚书在身后燃成灰烬。凌霜的残躯被天道镜吞噬前,嘶吼着炸成血雾:"你们不得好死!"
"错了。"云昭在昏迷前轻笑,"是生死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