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窟的阴火舔舐云昭脚踝时，重烬正倚在窟顶玄铁牢笼外把玩婚书。
"证明你的价值。"他屈指弹落一截凤凰骨，那是昨夜从她肩头生生剜下的，"或者成为魔蛟的养料。"
云昭赤足踏过焦土，锁灵链在脚踝叮当作响。窟底传来魔蛟的嘶吼，腥臭涎水滴在她后背，灼出缕缕青烟。她数着岩壁上三百六十五道抓痕——皆是历代魔后候选者的遗痕。
"怕了？"重烬的嗓音裹着讥诮落下。
云昭仰头望着牢笼缝隙漏下的血月，忽然扯断颈间锁链。魔蛟应声暴起，漆黑鳞片刮过岩壁迸出火星。她在腥风中旋身，染血的指尖划过岩壁某道陈旧剑痕。
"三百年前..."她倏地轻笑，任由魔蛟缠上腰肢，"有位战神在此斩杀过烛龙吧？"
重烬捏碎玄铁栏杆。
魔蛟獠牙刺入肩头的刹那，云昭突然咬破舌尖。金红血珠溅上它竖瞳，凶兽竟发出哀鸣。她趁机翻身骑上蛟首，素手插入鳞片缝隙："畜生，你也配饮凤凰血？"
阴火自她足底腾起，顺着魔蛟经络烧成囚笼。云昭在烈焰中撕开蛟腹，掏出的却不是妖丹——
一柄嵌着天道镜碎片的神戟正泛着寒光。
"原来如此。"她抹去脸上蛟血，仰头朝窟顶轻笑，"尊上特意留了旧部法器考验我？"
重烬踏碎牢笼跃下，魔纹缠住她渗血的手腕："你怎知这是噬魂窟？"
"猜的。"云昭将神戟掷向他脚边，锋刃没入焦土三寸，"就像我猜...你颈后凤凰纹会在月圆夜发烫。"
魔气骤然暴动。重烬掐着她脖颈按上岩壁，身后魔蛟残骸突然炸开。无数怨灵尖啸着扑来，却在触及云昭周身阴火时化为灰烬。
"你究竟是谁？"他赤金异瞳沁出血色。
云昭忽然抬腿缠住他腰际，染血的嫁衣在阴火中寸寸成灰："不如先告诉我..."她指尖抚过他被蛟血浸透的胸膛，"当年被最爱的徒儿背叛时，疼不疼？"
岩壁轰然崩塌。
重烬的獠牙刺入她颈侧，魔气疯狂涌入经脉。云昭在剧痛中攥紧他后颈凤凰纹，三百年前的记忆洪流般灌入灵台——
暴雨夜，少年战神跪在噬魂窟，将神戟刺入心口："师父，天道不可违..."
"嘘。"云昭突然吻住他渗血的唇，阴火顺着相贴的肌肤灼烧，"现在你是我夫君了。"
怨灵尖啸着凝聚成实体。重烬暴怒地撕开扑来的恶鬼，却见云昭徒手捏碎袭向他的怨灵核。阴火在她眸中跳跃，映出背后若隐若现的凤凰虚影。
"聘礼我收下了。"她捡起神戟劈开窟顶，血月清辉洒落焦土，"魔尊何时嫁？"
窟外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七十二魔将的嘶吼震碎岩壁："恭迎尊上魔后！"
重烬掐着她腰肢按在神戟刃口，魔纹自两人交握的掌心蔓延："你以为这些把戏能困住本尊？"
"困住你的是这个。"云昭指尖点上他心口，血色契纹突然暴亮，"噬心蛊发作的滋味...可别哭啊夫君。"
魔气与阴火交织的漩涡中，她撕开他残破的衣襟。重烬后颈凤凰纹触到神戟寒光的刹那，三百道剑痕突然在岩壁亮起，拼成残缺的《无字碑》禁术。
"看。"云昭染血的指尖划过碑文，"你亲手刻的婚书。"
重烬瞳孔深处炸开金芒。记忆碎片如毒刺扎入灵台，他看见三百年前的自己浑身浴血，在岩壁刻下最后一道符咒："阿昭，活下去..."
噬魂窟突然地动山摇。凌霜的尖笑自地底传来："师妹果然没让我失望！"
云昭在重烬僵硬的怀抱中眯起眼。神戟映出她背后蔓延的凤凰羽纹——与岩壁剑痕勾勒的图腾，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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