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天道傀儡

云昭的匕首刺入重烬后心时，护城河的冰面正映出她空洞的瞳孔。

　　"杀...了...你..."机械的语调从她喉间溢出，颈间天道烙印泛起妖异的紫光。重烬的魔血溅上冰面，绽开朵朵红莲。

　　他反手扣住她腕骨按进冰层，魔纹绞碎匕首："玩够了吗？"

　　冰面突然炸裂。云昭瞳孔深处浮现金轮，掌心凝出斩天剑虚影："天道...永生..."

　　剑气横扫千军。重烬的战戟架住剑锋，魔气掀飞她脸上鎏金面具——

　　冰层下的皇后尸骸竟睁开双眼，与云昭同步挥剑！

　　"镜像傀儡术？"重烬赤金异瞳暴缩，魔核碎片突然灼烧，"凌霜，你只会这些把戏？！"

　　云昭在剑气反噬中呕血，神智却清明一瞬："冰棺...毁掉..."

　　重烬的魔纹碾碎十里冰原。皇后尸骸破冰而出，斩天剑直取他咽喉："负心人...该杀！"

　　"负心？"他徒手捏碎剑锋，獠牙刺入尸骸脖颈，"本尊负了谁？"

　　尸骸突然自爆。漫天冰晶中，云昭的斩天剑刺穿他肩胛："负了三百年前...与你拜天地的妻！"

　　记忆如毒蛇钻入灵台。重烬看见大婚夜的自己掀开盖头，红烛下赫然是冰棺皇后的脸！

　　"不可能..."他魔气暴走震飞云昭，"本尊从未..."

　　"从未什么？"云昭撞上城墙，染血的婚书从袖中滑落，"聘阿昭为后，永世不渝...魔尊的字，妾身临摹了三百年呢。"

　　重烬掐诀烧毁婚书，灰烬中却浮现天道镜的符文："假的！"

　　"真假重要么？"云昭的瞳孔再次失焦，斩天剑化作锁链缠住他四肢，"重要的是...你现在会死在我手里。"

　　护城河突然沸腾。无数皇后尸骸破水而出，指尖皆凝着弑神咒："负心人...该杀！"

　　地宫最深处，凌霜的残魂正在狂笑。

　　水晶球映着重烬孤军奋战的画面，她抚摸着冰棺中真正的云昭本体："好师妹，师姐这份新婚贺礼...你可喜欢？"

　　冰棺内的云昭心口插着半截斩天剑，三百道锁魂钉贯穿周身大穴。听到凌霜的话，她睫毛微颤，一滴血泪滑落。

　　战场已化为炼狱。

　　重烬的魔纹战甲支离破碎，脚下堆积着无数"云昭"的尸骸。最后一道镜像碎裂时，真正的云昭从天而降，斩天剑贯穿他胸膛："永别了...夫君。"

　　魔血溅上她眉心朱砂的刹那，重烬突然暴起。

　　他徒手挖入自己胸膛，拽出融合神魔之力的心脏："想要？自己来拿！"

　　云昭的剑锋停滞半寸。重烬趁机咬破她颈间烙印，魔血混着神格之力灌入她经脉："醒过来...阿昭！"

　　天道烙印炸开紫电。云昭在剧痛中嘶吼，背后展开半神半魔的残翼。重烬的心脏在她掌心跳动，三百年前的记忆汹涌而来——

　　红烛摇曳的婚房，他颤抖着掀开盖头："阿昭，我..."

　　少女云昭指尖抵住他唇瓣："嘘，外面都是天道镜的眼线。"

　　镜中映出两人相拥的身影，床底却藏着弑神的毒酒。

　　"想起来了？"凌霜的虚影突然浮现，"当年你们假意成婚谋弑天道，如今..."

　　她抬手捏碎水晶球，"我要你们假戏真做，生死相杀！"

　　云昭的残翼突然暴长。她将重烬的心脏塞回他胸腔，斩天剑调转方向刺入自己灵台："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独自承受。"

　　天道镜的悲鸣响彻三界。重烬抱着她坠入护城河，魔纹化作囚笼困住暴走的神力："你以为这就能解脱？"

　　"是开始..."云昭染血的手抚上他战甲，"去地宫...冰棺..."

　　血月当空。

　　重烬踏碎地宫禁制时，凌霜正将斩天剑刺入冰棺。

　　"来迟了呢。"她指尖挑着云昭本体的神魂，"师妹这副身子...炼成傀儡最合适不过。"

　　重烬的魔纹绞碎十八道结界，却在触及冰棺时骤然停滞——

　　棺中云昭的心口，插着他三百年前送的定情玉佩！

　　"很熟悉吧？"凌霜捏碎玉佩，"你亲手刻的'永世不渝'..."

　　碎片化作利刃刺入本体心口，"如今看来...真是讽刺！"

　　云昭的神魂发出悲鸣。重烬赤金异瞳彻底猩红，魔核碎片破体而出："本尊的'永世不渝'..."

　　碎片凝成新的斩天剑，"是杀尽天下负她之人！"

　　地宫穹顶轰然坍塌。凌霜的本体自虚空降临，天道镜碎片凝成战甲："包括你自己吗？"

　　重烬的剑锋穿透云昭本体，却稳稳停在心口半寸："包括。"

　　魔气与神力交融的漩涡中，他抱住冰棺吻上本体的唇："但本尊...永不负她！"

　　护城河底。

　　傀儡云昭突然睁开双眼，周身天道烙印寸寸碎裂。她抚摸着心口新生的神魔契纹，望向地宫方向轻笑："夫君...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