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炸裂的刹那,云昭的本体与傀儡同时睁开双眼。
重烬的魔纹锁链缠着两具身躯按在祭坛,赤金异瞳倒映着她们心口同步跳动的神魔契纹:“玩够了吗?”
“夫君分得清吗?”左侧傀儡舔去唇畔血珠,右侧本体指尖凝出斩天剑,“哪个是冰棺里的尸体...哪个是你亲手复活的妻?”
祭坛突然地动山摇。凌霜的天道战甲渗出血雾,镜面碎片化作利刃刺向重烬后心:“好一对亡命鸳鸯!”
重烬反手捏碎利刃,魔核碎片却突然离体飞向傀儡云昭:“本尊分不清...”
他獠牙刺入本体脖颈,“但本尊都要!”
三千怨灵自地缝涌出。
傀儡云昭踏着血泊走向祭坛中央,掌心魔核碎片与契纹共鸣:“三百年前你剜我心窍...”
她突然将碎片刺入本体心口,“现在...该还了!”
神血喷溅在祭坛符文上。重烬的魔纹暴走绞碎怨灵,却见本体云昭的斩天剑贯穿傀儡身躯:“阿烬...杀了我...”
“闭嘴!”重烬的獠牙咬碎剑锋,魔气灌入两具躯体,“你们都是本尊的!”
凌霜的尖笑刺破耳膜。天道镜碎片凝成囚笼罩住祭坛:“师妹这出戏,可比当年精彩多了!”
“是么?”傀儡云昭突然自爆左臂,血雾中浮现记忆幻境——
三百年前的祭坛上,凌霜将噬魂钉刺入重烬灵台:“好师妹,你的战神大人...归我了!”
重烬的魔核碎片突然暴亮。本体云昭在血光中掐诀,祭坛下浮出三百口冰棺——
每口棺中都躺着与重烬容貌相同的男子!
“这些...是什么?!”重烬赤金异瞳沁出血泪。
“你的替身啊。”凌霜抚摸着冰棺,“每次你被师妹伤透心,我就造个新的...”
指尖划过棺中人的脸,“可惜都不如原版有趣。”
本体云昭突然暴起,斩天剑劈开凌霜战甲:“师姐错了...”
她心口的契纹蔓延至剑身,“最完美的替身...是你!”
天道镜碎片应声炸裂。凌霜的本体扭曲成重烬的模样,魔纹却爬满云昭绘制的符咒:“你竟敢...用我的禁术反噬我?!”
“以彼之道...”傀儡云昭拽着重烬撞向冰棺,“还施彼身!”
血月凌空。
重烬在冰棺阵眼中呕出神血,三百道替身的记忆洪流般涌入灵台。每个“他”都曾与云昭相遇,每个“他”都在大婚夜被剜心惨死。
“现在明白了吗?”本体云昭抚上他战甲下的旧疤,“你只是天道镜复活的...第三百零一个傀儡!”
祭坛突然陷入死寂。
重烬的魔纹寸寸崩裂,赤金异瞳倒映着冰棺中三百具自己的尸骸。傀儡云昭捧起他的脸轻吻:“但我和他们不同...”
她剖开自己胸膛,露出跳动的神魔之心,“我把真心...留给你了!”
凌霜的嘶吼震碎冰棺。天道镜彻底崩裂,碎片化作暴雨刺向云昭:“那便一起死!”
“正合我意。”本体云昭拽着重烬坠入祭坛核心,神魔契纹突然暴亮,“阿烬...动手!”
重烬的魔核碎片凝成利刃,却在刺入她心口的瞬间偏移——
刀刃贯穿自己胸膛!
“你...!”云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第三百零一次...”重烬吻去她眼角的血泪,“我依然选你!”
神魔之力轰然炸开。凌霜的残魂在光芒中灰飞烟灭,天道镜的悲鸣化作清风消散。云昭抱着重烬支离破碎的躯体,发现他掌心紧攥着半块玉佩——
正是三百年前婚书上的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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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人间茶楼。
说书人惊堂木一拍:“话说那魔尊自戕祭天,神女剜心相随,自此三界...”
窗边白衣男子突然捏碎茶盏。鎏金面具下,赤金异瞳死死盯着说书人:“胡扯!”
邻桌戴帷帽的女子轻笑,颈间神魔契纹若隐若现:“夫君何必动怒?”
她指尖抚过怀中剑匣,“毕竟今夜...我们还要去收凌霜最后一缕残魂呢。”
窗外忽起阴风。女子袖中滑出半块染血玉佩,与男子腰间残玉完美契合。茶楼烛火骤灭的瞬间,两道身影化作流光消失天际。
九幽最深处,凌霜的残魂正在重塑肉身。
血池突然沸腾,她惊恐地看着并肩而来的身影:“不可能!你们明明...”
“明明同归于尽了?”重烬掀开鎏金面具,魔纹缠绕着新生的神魔之躯,“多亏夫人...”
他揽过云昭的腰肢,“教会本尊何为'金蝉脱壳'!”
云昭的斩天剑劈开血池,三百冰棺自地底浮出:“师姐可知这些棺椁的真正用途?”
她指尖轻点,棺盖齐开露出空荡的内壁,“是为你准备的...永生牢笼!”
凌霜的尖叫中,重烬的魔纹化作锁链。云昭吻上他新生的心脏,在凌霜被封印的瞬间低语:“现在...三界才是我们的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