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雨霏霏,我跑进小巷大口的喘气。
哥从昏迷中醒来,却也宣判了我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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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父母早就受够了我这不成器的儿子。
哥受伤是他们赶走我的最正当理由。
我没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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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麻的丝线层层包染,生长牵扯我的血肉泛滥。
被雨淋湿的野猫在小巷间奔波,去寻找可藏身之所。
水声四溅却也隐没在这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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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接过。朋友手中的热茶,我才稍许心安。
我不敢将被抛弃的事实告诉他,毕竟我的朋友亲近我只是因为家世。
躲不了多久的,父母也许会把我转接至收容所,和那些怪物相伴。
反正,也没人会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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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待了三天,我甚至不敢去看新闻,父母在找我,死亡在等我。
宋淮南,我第一次如此渴望他能救我,即便他是我哥,被我憎恨伤害的哥。
我快要沉溺,抓着仿佛有微薄希望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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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雨夜。耳畔是楼下时远时近的警笛声,今天是第一周。
朋友回来得总是很晚,即便我明白他不会出卖我,但这就是场赌局,我赌不起。
暮色沉沉,终于我披衣离开了。
顺带拿走朋友部分的钱财和必需品。
这是万不得已 我会偿还的,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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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处找我,我根本不能去便利店买吃食或去酒店开房。
这是鲁莽的决定,但我只能相信我自己了。
浑身湿透,躲避在天桥下。
糟透了,却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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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是迷茫的。雨停后是绝望的止步不前。
墨色已被侵染喧嚣,连星光也一并吞噬。
寂静,孤独,黑暗。
前所未有的无助感泛滥成灾。
我闭上眼,祈祷黎明快些到来,但,那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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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尊处优者何能适应被抛弃的生活。
我躲避着追捕,风餐露宿。
为了减少暴露,我不得不向拾荒者般狼狈。
小区到处都是我的寻人启事,但这更像是通缉令。
没人会再愿意帮我,现在我不过是丧家之犬。
资本制度会撕碎所有温热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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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我站在江桥边,望着冰冷的流水奔腾着消失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