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有些暗了,反倒是月色如水,透过窗户洒进来。
阿月闻言呼吸变得急促,胸脯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月光更衬得她脸色白得吓人。
“表哥,你在叫谁啊?这里哪来的陈小姐?”她粗糙的的手又往衣袖里缩了缩,就好似这是侦破她身份的关键。
意识到自己过于突然,叶衔青后退拉开距离,缓声道:“别紧张,我不会对你怎样。”
随后阿澜被迫叙述事情的前因后果。
……
“无奈之下,我和远山就找到你这个身份的冒充。”
江还月嘴唇颤抖个不停,问:“所以……你们那天是出门找替代品。”
远山点头。
不同于大家以为的恼羞成怒,阿月只是为自己开脱:“如此,也算我帮了你们,不能治我的罪。”
“陈小姐,你又犯傻了。定你的罪,不需要理由。”叶衔青的话点醒阿月。皇子怎么会把自己的把柄留给一个乞丐。
阿月有些崩溃,想着自己在蜡梅树下埋的钱匣子,她后悔自己没有早点走。
“那你们现在告诉我意欲何为?皇上不关心江氏一族了?所以打算杀人灭口?”
叶衔青颔首,打趣道:“原计划确实如此。”
其实府里养一个闲人并不碍事,但是养一个皇帝分外重视的人就危险许多。
江还月本来被抓来当闲人的,因为皇帝表现出来的重视,变得有些棘手。
“那现计划是?”远山暗想叶衔青是不是不信任他,什么计划都没有透露口风,旋即问出了江还月想问的。
叶衔青微微一笑:“现在,我很欣赏阿月妹妹的机灵和才华,决定和阿月定一个合约。”
阿月猛地上前抓住叶衔青的衣袖,迫不及待地答应:“我定,我定!我愿意!”能活着就是万幸!
少年提笔蘸墨,笔尖轻触素笺,神情专注而又洒脱,仿佛这世间万物皆在其掌控之中。
“大盛王朝,景泰十八年腊月初二。叶衔青,字逸尘,与陈氏女,小名阿月,达成合约如下:
其一,陈氏女即日起,弃其本家,不得与血亲相认,忘却“陈”姓。终其一生,成为唯一的江还月。
其二,江还月言行举止需合乎礼仪,不得抹黑江氏一族。
其三,叶衔青当保障江还月的性命。
其四,叶衔青不得否认江还月身份,并终其一生维护江还月身份。……”
阿月接过纸,就要按手印。
“阿澜,读给她听,别说咱们欺负小孩。”叶衔青挑眉,看来刚刚确实是吓到她了。
远山也凑上来看,他不允许自己不知道叶衔青的安排。
听阿澜读完,阿月嘀咕:“这第一条就不合理,我全家都死了。”
“有备无患。”叶衔青神情冷淡下去,问:“有什么需要改的?”
阿月摇头,突然又连连点头道:“第三条不行,不仅要保我性命,还得给银子啊!。”
“行。”
见阿月连蹦带跳出书房,远山迫不及待地发言问:“殿下,你怎么又改主意了?害我瞒得好辛苦!”
阿澜呛他:“你有多少次说漏嘴了?还不是我补话的?”
“阿澜你少管我,我才是殿下的心腹!”远山不服气阿澜很久了,喋喋不休:“你才跟殿下多久?”
“你们要内讧吗?”叶衔青被吵得头痛,揉着太阳穴,打断远山。
二人都闭嘴不言了。
叶衔青这才解释道:“她整日惶惶不安,担心被揭穿,早晚会想法子溜走。告诉她严重性,她反而不敢跑。”
“聪明人都会知道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和去死,该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