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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你怎么来了？”

“你们主人呢？”

“在睡觉。人，你要去哪儿？”

云朵没再理会那两个煤气罐罐，抱着毯子径直上了楼。

余慕云确实在睡，只是睡得极不安稳，眉头始终紧蹙着。

云朵没有叫醒她，静悄悄地在沙发对面坐下。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在看到那些东西后，为什么会第一时间跑到这里来。

“云朵？你怎么在这儿？”

严景端着碗从屋里走出来，撞见这静默对峙的场景，着实吓了一跳。他的声音不大，却还是惊醒了浅眠的余慕云。

“你一直在跟爸妈说对不起，当然，也跟我说过。”云朵的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人心，“姐姐，你究竟对不起我们什么呢？”

她把怀里的毯子递向余慕云。

“你记起来了？”余慕云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没有。”云朵摇摇头，眼神却异常清明，“但我猜到了一些。姐姐，能记住过去的不只有记忆，那些真实存在过的痕迹，也会替我们记得。”

她说着，把手机递了过去。

“云小二！”严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严景，”余慕云猛地抬眼，声音冷得像冰，“麻烦你出去。这是我们姐妹俩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更何况，死的是我爸妈，还有我丈夫。”

严景看向余慕云，可她早已低下头，脸色煞白地盯着那部手机，指尖微微颤抖，根本没功夫理会他。他只好按捺下情绪，转身下了楼。

“对不起……朵朵……对不起……”余慕云再也绷不住，积攒了许久的情绪轰然决堤，泪水汹涌而出，“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爸妈……”

余慕云的哭声像被揉皱的纸，断断续续粘在空气里。

“那年我十岁...”余慕云哽咽着抹泪，手机屏幕在她颤抖的手里泛着冷光，“李志贤他...他不是人。他会把妈妈锁在储藏室，用烧红的火钳烫她的胳膊，说这样｀标记过的东西才不会跑'。”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破罐破摔的尖利：“他很讨厌我，说是因为我分走了妈妈的注意力……”

云朵的呼吸猛地顿住，脑子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是你怂恿她离开的，是你…”

“妈妈带着我跑了三次。”余慕云的指甲深深掐进沙发扶手，“最后一次在火车站，他追上来扯我的头发，骂我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妈妈用行李箱砸开他的头，我们才敢改了名字，躲到这座城市。”

说到这里，她突然捂住脸，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可他还是找来了。那天他堵在楼下，手里捏着我小时候穿公主裙的照片，说要带我们'回家'。我怕极了，就...就把他引去了爸妈常去的那座桥...”

“我没想到…他其实没认出我，还把你认成我…他精神失常了……”

后面的话被哭声咬碎，可云朵已经拼凑出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