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的光在车窗上流淌，仿佛被打翻的颜料盒。小A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嗒嗒”声在寂静的车内显得格外清晰。他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小B，那闭合的眼帘下，睫毛投下的阴影如同一片即将融化的雪花，轻轻颤抖着。
雪松与威士忌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令人微微眩晕。小A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高中时代，那时候他们也曾这样并肩而坐。公交车上，小B总是喜欢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的发梢，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像是一场无声的电影。
“为什么要来？”
小B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酒后的沙哑，打破了沉寂。小A的手指停在了方向盘上，指节微微发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握着。
“我说过了，”他的声音有些发紧，“这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小B轻笑一声，那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固执。”
车子驶过光影交错的街区，霓虹灯在小B的脸上投下斑斓的色彩。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小A：“你知道吗？那天在会议室见到你，我差点……”
话未说完，小B突然推开车门，夜风猛地灌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小A看着他的背影踉跄着走向公寓楼，黑色衬衫被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像一幅孤独的剪影。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小A摸出来，是林悦发来的消息：“B喝多了吧？麻烦你照顾他。”
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直到屏幕暗下去。抬头时，发现小B正站在电梯口，回头望着他。霓虹灯在他身后闪烁，像是无声的烟火，照亮了他略带疲惫的脸庞。
小A快步走过去，扶住他的手臂。小B没有拒绝，任由他带着走进电梯。密闭的空间里，雪松香愈发浓郁，混合着威士忌的气息，让人头晕目眩。
“你记得吗？”小B突然开口，“高中时你也这样扶过我。”
小A的手一紧，怎么可能忘记？那天小B发烧，他翘课送他回家。电梯里，小B也是这样靠在他肩上，呼吸灼热，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那时候你身上有雨水的气息，”小B的声音很轻，“现在……”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打断了他的话。小A扶着他走向房门，却在掏钥匙时愣住了——小B的西装口袋里，露出一角泛黄的照片。那是高中时他在图书馆偷拍的照片，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小B的睫毛上，像撒了一层金粉。他以为早就丢失的照片，原来一直被小B带在身边。
“进来吧。”小B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小A站在门口，看着玄关处昏黄的灯光。他知道，跨过这道门槛，一切都将不同。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秘密，那些刻意压抑的情感，都将在这个夜晚重新苏醒。就像这座城市，永远在夜色中展现出最真实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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