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冬寒卷过长街,满城梅花渐渐露了花苞。
今天冬至,沈淮安不去公司。
行人如织,摩肩接踵,街道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离愁与期盼。行色匆匆的人们,或是提着包裹,或是拉着行李,脸上写满了归乡的渴望与对家的眷恋。
花店的人不太多,稀稀疏疏的。
手机振了振,是沈淮安发来的信息。
沈淮安:待在花店别动,我去接你。
我:好。
我想问去哪儿,但顿了顿又放下手机。
沈淮安开车来的,很快。
他今天穿的不那么正式,黑色风衣,带领子的内衬被他卷起来一块儿,露出小半截脖子,可能是刮了风,露出的那块儿脖子红红的。
“沈淮安。”
沈淮安还没答应,“你好呀,小哥哥,我们又见面了。”一个男生从沈淮安身后钻出。
是上次给我带路的那个男孩儿。
我礼貌的回了他:“你好呀。”
男孩儿眼睛亮晶晶的,晃了晃手里的棒棒糖:“攸攸好呀,我是陈旭喆,沈淮安的好朋友。”
攸攸?什么呀。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沈淮安在他朋友面前都是这样叫我的?
我僵硬的回答:“我是许攸若。”
罪魁祸首只是在旁边看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笑着来哄我:“好了好了,今天冬至,不许生气。”
“……”
“……”
“接下来去哪儿?”三个人面面相觑。
“冬至要吃饺子,我们先去超市吧。”
“要吃速冻饺子啊?”陈旭喆问。
“不然呢,你会包?”沈淮安反问。
“我会包”我弱弱的说一句。
陈旭喆的眼睛都亮了,“我去,攸攸会包饺子,能教教我吗?”他凑到我面前,眨了眨眼。
沈淮安一把拎过他拽到了自己的右边,给了他个眼神警告:“好好叫人。”
“切~”
“先上车。”
车内暖气裹着沈淮安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陈旭喆挤在后座,像只活泼的雀儿叽叽喳喳:“那攸若会调馅儿吗?我妈说调馅儿很难的,其实她教过我,不过我没好好学。”
陈旭喆:早知道就好好学了,现在肯定要被攸若和姓沈的那家伙嘲笑了。
“切~”,沈淮安学着陈旭喆之前的腔调挖苦他,笨蛋,原来你也不会啊。”
“那又怎样,你不一样不会吗。”陈旭喆傲娇的开口。
“哦?你知道我不会”沈淮安瞥向后视镜 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可攸攸会啊,他是我的,所以…”
陈旭喆被这话堵得一噎,俊脸瞬间垮下来,像只被抢了食的炸毛小兽:“什么玩意儿?什么时候攸若成你的了?”
沈淮安眼尾微扬,指尖漫不经心敲了敲方向盘,后视镜里映出他散漫又得意的笑:“一开始就是我的呀~,你又不是刚知道”
“你…你不要脸。”
什么一开始就他的,是这样的吗?
原来他说的喜欢我是真的吗。
“那又怎样?我媳妇儿给我长脸啊。”
陈旭喆:……
我: ……
“好了,你们两个小孩子吗。”
“你是小孩子吗,沈淮安?”陈旭喆像要扳回一局。
真是的,两个小朋友。
我耳尖发烫,开了点窗,风凉凉的,很舒服。
(2/2)
买了包饺子要用的食材,还有一些零食。
回到家,已经五点了。
“好累,”陈旭喆提着两大袋东西扔在沙发上。
“过来洗菜。”沈淮安喊道。
陈旭喆:“……”
许辰瑾教过我怎么调馅儿,怎么包饺子。
记得上个冬至的这一天下了雪,是初雪。
那天,我们就像正常的母子,一起吃了饺子,看了梅花。
调好了馅儿,弄好了皮,我招呼俩人过来。
陈旭喆手里还抱着吃了一半的薯片,见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他扔下手中的吃食屁颠屁颠的跑去洗手。
“这怎么弄啊?”
“看我示范一遍。”
“哦,这么简单啊”,俩人动手包起来。
包了两个,陈旭喆就摆手不干了:“包饺子怎么这么难啊,”他又看看自己好不容易包起来的两个饺子,无奈的叹气:“好丑。”
沈淮安在旁边偷笑:“笨蛋。”
“切,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指指沈淮安的杰作,“更丑。”
“好了好了,我一个一个来教你们。”
陈旭喆鼻尖沾着面粉,像只倔强的企鹅,把饺子捏得歪七扭八,我在旁慢悠悠教:“要这样拢起褶子,就可以得到一个月牙了。”
“哦,我好像会了。”陈旭喆试着自己捏了一个。
“我呢?攸攸。”语气中带点嗔怪。
我抬眼望尽沈淮安眼底,放下饺子皮,绕到他身后,手臂轻轻圈住他肩膀,指尖覆上他正捏褶子的手:“我教你——” 温热呼吸落他耳后,沈淮安耳尖倏地红透,却稳稳握住我的手,顺着力道拢出漂亮月牙。
“你们俩到底谁教谁啊……”
我憋着笑推开,沈淮安却没松手,指腹悄悄勾了勾人,又迅速分开,没说话。
饺子下锅时,陈旭喆非要凑来看沸水翻涌。沈淮安把我往身边带了带,避开溅起的水花,“月牙们”在水汽里泛着柔光。
陈旭喆突然撞撞我胳膊:“哎,刚才你教他的时候,你耳朵红得能煮饺子啦!”
少年的心动最是措不及防,如盛夏的雨,来不及撑伞就淋湿了人。
暮色渐浓,我将心底的那份情感压了再压,揉进夜里。
陈旭喆突然一拍脑门:“忘买醋了!”
沈淮安倒也不怪,暗暗骂一句:“冒失鬼,” 转身却从橱柜深处掏出一小罐雕花瓷瓶,晃了晃:“记得攸攸是有吃醋的习惯的。”
“很久之前的习惯了。还很明显吗?”
也许只有会沈淮安在意这些细节。
沈淮安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注意到了呢,也许不必深究。
“冬至安康。”
“冬至安康呀。”
今年的冬至,梅花开满城,无雪,无冬。
夜风穿堂,开了窗,梅香漫进来,惹的人醉。
原来喜欢早就有迹可循,像梅树的枝桠,早在寒冬前就将春芽藏进年轮。
待到来年花开,满城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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