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的刀伤本来挺明显的,但他有按时抹了药的,药效也很好,现在疤痕淡了很多,几乎看不到了。
沈淮安的皮肤很白,受一点伤在白皙的肌肤上都显得格外突兀,留了疤肯定是要伤心的,我问沈淮安如果真的留了疤怎么办,他会不会很伤心,他反问我在不在意,毕竟是因为我受的伤,我怎么会不在意。
我解释道:“会在意啊,不过不是在意留不留疤的问题,我在意…嗯”我故意留白。
沈淮安不乐意了,追着问我:“在意什么?说话。”
“你心里明明什么都知道的,不是吗?”
“可我想听你说。”
“小许在意小沈,很在意很在意。”我实在被他弄的有些烦乱。
我们之间,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就像是一簇云,多变,易散,来如轻流,去似流岚,一场穿堂风便足以卷的干干净净。
天边只余下几缕淡白,像被谁随手抹去的笔迹,连曾经浓重过的证明都没有。
所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星星变得暗淡,那一定是我在悄无声息的离开。
沈淮安今天很忙,早上走的时候没有见人,晚上也没有回来,但发了信息,他说公司遇到了点麻烦。
今晚我一个人回去的,李姨看出了我的情绪,担心的开口:“淮安今晚就不回来了,我们吃我们的,不管他了。”她是在替我打抱不平。
“没事,他跟我说了。”
吃完饭我帮李姨收拾了厨房便回了房间,今天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枝玫瑰,但沈淮安看不到了。
玫瑰的花期太短,我打算把它做成标本。
这是店里的最后一枝玫瑰,应该是生了病,每片红色花瓣中都夹杂着一丝白,很特别。
整理去除枯瓣,修剪了花茎,吸水加压,找李姨要了个玻璃罐,在容器底部铺一层2-3厘米厚的干燥剂,将花朵朝上放入,缓慢倒入干燥剂,确保花瓣缝隙、花萼都被完全覆盖,盖紧罐子放进避光的书架上,一气呵成。
干完一切后还是感觉很无聊,点开和沈淮安的聊天框,想骚扰他,但写了一堆又增增删删,最后发过去一句:“吃饭了吗?”
对方几乎是秒回:“吃了。”
“还在忙?”
“嗯。”
“早点休息,不要太累。”
“好。”
我退出信息框关闭了手机,最后视线落在书架上,大多都是我没见过的文学作品,我随便挑了一本坐在床边的毯子上看,正值盛夏,屋内屋外都闷热,我开了空调,看了会儿书才不觉烦躁。
我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再睁眼已经在床上了,卫生间的灯亮着,很显然是沈淮安回来了。
他似乎刚洗漱完,发梢还带着湿气,见我醒了,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把你吵醒了?”
我看了眼表,一点整。
我还有些迷糊,眨眨眼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多久,看你在毯子上睡着了,就把你抱到床上了。”他在床边坐下,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额头,“没着凉吧?”
我摇摇头,伸手抱住了他。
他低笑一声,揉了揉我的头发:“乖,还早,快睡吧。”
我嗯了一声,往被窝里缩了缩,看着他也躺下,拉过被子盖住自己,黑暗中,能感受到他就在身边。
那点因为盛夏燥热而残留的烦躁,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