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前的挽留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离别的时刻竟已悄然而至。秦雨一边整理着明天一早需要带走的物品，一边漫不经心地在群里与那两人闲聊着。自那次事情发生后，黎清在群里便鲜少再开口，仿佛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又或是选择将所有的思绪深埋心底，只留下一片令人不安的沉默。

“阿雨，你明天几点的航班？”许安然轻声问道，嗓音里透着一丝不舍。 “早上八点。”秦雨回答得简洁明了，但语气中却有一抹淡淡的倦意。 “那现在才七点，你收拾完出来，我们几个聚一下呗？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许安然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带着几分恳切与无奈。

周驰也连忙附和：“是啊，就当给大家送个别，也算是最后一起吃顿饭嘛。”

此时，黎清不知何时已被拉进了语音对话，但她始终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几人的交谈。空气似乎因她的沉默而泛起些许微妙的涟漪。

“哎，对了，要不要通知一下黎清啊？”许安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算了吧，叫了也不一定……”秦雨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低沉却略显波动的声音打断——

“我来。几点？”黎清终于开口，平静的语调下藏着难以掩饰的情绪。

三人愣了一下，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原来她早已悄然加入了对话。

片刻后，秦雨清了清嗓子，道：“嗯，行。8点准时在小亭子那边集合吧。”

不一会，几人陆续抵达了目的地。“怎么样，人都到齐了吗？”秦雨环顾四周，开口问道。“嗯……黎清还没到。”周驰低头瞥了眼腕表，声音平静地回应。秦雨闻言，随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北京时间晚上7点59分。他略微沉吟了一下，抬头道：“行，那就再等一会儿吧。”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黎清的身影很快出现在视野中，而此时，时间恰好指向了8点整。

几人沿着小路朝小吃街走去，路上只有许安然和周驰低声交谈着，声音细碎而隐秘。秦雨与黎清则默默地跟在后面，未发一言。或许是因为那件事之后，二人之间似乎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有太多想说的话，却如鲠在喉，终究没能吐露半分。

四人一踏进那家常去的火锅店，许安然便豪气地挥手道：“今天我请客，谁都别跟我抢啊！想吃啥就拿啥，敞开了吃！”她的话一出口，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几分雀跃。

秦雨挑眉瞥了她一眼，唇角微扬，打趣道：“哟，这是中彩票了？怎么突然这么大方？”许安然闻言，笑嘻嘻地挽住秦雨的胳膊，语气里透着几分撒娇似的亲昵，：“哎呀，这不是你明天就要走了嘛，我想让你今晚开开心心的呀。”

秦雨故作狐疑地瞧着她，再次打趣：“那你就不怕今晚我们把你吃破产了？”许安然扬起下巴，一脸豪迈地回道：“没事，为了你，破产也值！”话音刚落，几人哄笑着各自转身，开始挑选菜品。

几人在点完菜品后迅速落座。“你们先坐着，我出去洗个手。”秦雨指了指手上蹭到的些许污渍，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许安然和周驰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秦雨快步走到洗手台前，刚打开水龙头，却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微微侧目，透过镜子看到黎清站在不远处，神情略显复杂。“你真的要出国吗？不考虑留下来吗？”黎清的语气中夹杂着试探与几分压抑的情感。“嗯。”秦雨低垂眼眸，避开镜中那道炽热的目光，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短暂的沉默像是一道无形的墙横亘在两人之间。

“之前是我的问题，你能不能……”黎清的话尚未说完，便被秦雨陡然提高的语调打断：“不能，我不能辜负自己。”她的声音并不大，但字字如刀，将气氛斩得支离破碎。她随手抓起一张纸巾擦了擦手，动作利落而决绝，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留下黎清站在那里，望着她的背影怔怔出神。

第二天清晨，天色尚未完全明亮，秦雨便拖着行李箱匆匆踏上了前往F国的飞机。今天是周三，许安然他们几人都被学业缠身，自然没能前来送行。候机大厅里，只有母亲和哥哥站在她身旁，略显冷清。“好了，哥哥，你帮我照顾好妈妈，等我回来。”秦雨轻声说道，嗓音里带着一丝不舍与坚定。话音未落，她已张开双臂，将母亲和哥哥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温暖铭刻在心。

此时，黎清静静地坐在教室里，目光一次次落在墙上的时钟。秒针缓缓移动，时间像被拉长的丝线般缓慢地朝八点靠近。忽然，一阵低沉的嗡鸣声从天空传来，一架飞机划破了晨间的云层。“哎，”许安然抬起手臂轻轻捅了捅身旁的周驰，声音压得很低，“你看，那架飞机，是不是就是秦雨在的那个航班？”她的语气透着几分复杂的情绪，仿佛怕被别人听见又忍不住说出口。片刻后，下课铃终于响起，三人不约而同地走到一起，却只是沉默地站着，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直到北京时间晚上十点整，也就是E国的清晨十点，秦雨终于在北京时间的小群里发送了一个平安到达的表情，同时附上了一张旅馆的照片。正在收拾、准备入睡的几人看到消息后，许安然率先关切地问道：“怎么样？那边冷不冷啊？”秦雨回复道：“还行吧，只是比你们那边稍微冷一些，不过好在我带了毛衣之类的衣物。”黎清看着秦雨报了平安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放下手机，顺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几人简单寒暄了几句，互道晚安后便各自休息了。然而，身处E国的秦雨却因为在飞机上睡了太久，此刻并不觉得困倦。她稍作整理后，决定前往哥哥和妈妈为她在E国租下的房子，打算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过了一会儿，秦雨回到了旅馆。她轻轻叹了口气，身体一软，便躺倒在床，闭上眼睛休息起来。傍晚时分，她缓缓起身，下楼到餐厅简单用了些晚餐。等她重新回到房间时，已是晚上七点。另一边的伙伴此时恰好醒来。秦雨拿起手机，在群里给几人打了声招呼，随后便打算结束这一天，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