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突然站起身，画像本摊开在会议桌上。七张不同角度的画像里，嫌疑人的侧脸轮廓逐渐清晰："所有目击者描述都有个共同点——左耳有颗黑痣。"他将画像与监控截图重叠，黑痣的位置分毫不差，"这个人不是随机作案，他熟悉学校布局，甚至可能混在师生中间踩过点。"
杜城的手机突然震动，蒋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城队！找到那辆面包车了！在城西垃圾场，烧成空架子了，但我在座椅缝隙里发现了这个！"镜头翻转，证物袋里躺着枚沾血的校徽，校徽背面刻着"初三（2）班"。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沈翊看着窗外雨幕，忽然想起那个被称作"告密者"的女生——她校服上的红字，此刻在他脑海中与爆炸现场的血色重叠。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才刚刚开始。
暴雨敲打着审讯室的玻璃，杜城将物证袋重重拍在桌上。金属片上的编码在冷光灯下泛着幽蓝，对面的陈默却死死盯着墙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军工研究所的朋友说，这个编码属于三年前失窃的实验材料。"杜城凑近，"巧了，你正好是那家研究所的前技术员。"
陈默突然笑出声，笑声带着病态的尖锐："周敏那个伪善的老师，当年明明知道我女儿被欺负，却选择视而不见！"他突然掀翻椅子，脖颈青筋暴起，"小雯跳楼前，在日记本上写满了'周敏救救我'！可她呢？家长会那天，还在夸赞霸凌者成绩优异！"
沈翊推门而入，平板电脑上是周敏的工作日志扫描件。密密麻麻的记录里，夹着张偷拍的照片——三个女生正将墨水泼向角落里的瘦弱身影。"周敏从半年前就开始收集证据。"沈翊调出医院监控，画面里浑身是血的女教师正在签手术同意书，"爆炸当天，她冲进火场救的第一个学生，就是带头霸凌你女儿的主谋。"
陈默的瞳孔猛地收缩，踉跄着跌坐在地。审讯室外，何溶月摘下乳胶手套，手里的检测报告还带着温度："金属片内侧检测出皮肤组织，DNA和陈默匹配。但...炸弹里还检测出另一个人的指纹。"
杜城的手机突然响起，蒋峰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急迫："城队！学校监控恢复了！爆炸前十五分钟，有个穿校服的男生抱着纸箱进了实验楼！"监控画面里，少年低头疾走，帽檐下露出的侧脸让沈翊瞳孔骤缩——那分明是他在医院见过的"告密者"女生的孪生弟弟。
暴雨中，警车冲向市立医院。沈翊攥着画像本的手指关节发白，本子里夹着张泛黄的报纸：三年前，某中学女生跳楼自杀，其父亲大闹学校后失踪。"陈默是被利用的棋子。"沈翊对杜城说，"真正想复仇的，是那个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的人。"
病房门口，何溶月拦住众人："那男孩刚做完手术，情绪很不稳定。"推开房门的瞬间，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混着雨声格外刺耳。少年看到沈翊手中的画像，突然剧烈挣扎："是我！都是我干的！陈默叔叔只是帮我搞到了炸药！"
沈翊在病床边蹲下，轻声道："你姐姐为了保护你，故意在自己校服上写'告密者'。她知道你要复仇，所以选择成为诱饵。"少年愣住，沈翊翻开他的素描本，最后一页画着两个牵着手的小人，背后是熊熊燃烧的教学楼，"你画里的火焰是蓝色的，和陈默制造的炸弹燃烧特征一模一样。"
少年突然崩溃大哭："他们害死了小雯姐姐！周老师明明能救她！"杜城调出周敏的工作日志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已掌握确凿证据，明天就向教育局举报。"日期，正是爆炸前一天。
雨停时，杜城站在教学楼前，手里攥着何溶月的最终报告：炸弹触发装置上的另一个指纹，属于三个月前辞职的实验室管理员——那人曾是霸凌者的父亲。沈翊走来，怀里抱着少年委托转交的素描本，最新一页画着阳光下的校园，所有孩子都在笑。
"深渊总是回以深渊。"沈翊轻声说，"但总有人愿意成为光。"远处，蒋峰正在给学生们科普防爆知识，李晗举着相机抓拍，镜头里，周敏老师的照片被鲜花环绕，相框下方，少年新写的卡片在风中轻轻摇晃："对不起，还有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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