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笛声撕破北江中学的宁静，杜城的黑色SUV在警戒线外急刹。他跳下车时，第三教学楼的浓烟正卷着玻璃碴冲上半空，空气中漂浮的粉笔灰与血腥味混作一团。沈翊跟在他身后，风衣下摆被气浪掀起，目光死死锁住二楼那扇炸开的窗户——窗框扭曲的弧度像张狰狞的嘴。
"城队队！法医已经进现场了！"蒋峰举着勘查箱跑过来，额角还沾着方才疏散学生时蹭到的墙灰。警戒线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喊，几个浑身是血的学生瘫坐在花坛边，校服上的校徽被染成暗红。
杜城扯开警戒线："沈翊蒋峰你们去走访目击者；我去爆炸中心。"他转身时，沈翊突然抓住他胳膊："等等。"沈翊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某处焦黑痕迹——那是半枚模糊的胶鞋印，边缘呈放射状炸开。
"爆炸物在地面引爆，威力向下渗透。"沈翊抬头，目光扫过三楼垂落的钢筋，"但玻璃碎片却朝斜上方飞溅，说明爆炸点至少离地半米。"杜城立刻会意："有人把炸弹固定在高处！"
何溶月的白大褂已经沾满血渍，她正跪在一具女尸旁，手里的镊子夹着块带螺纹的金属片："二次伤害源，应该是炸弹外壳碎片。"她翻转金属片，在勘查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材质特殊，不是常见的工业金属。"
蒋峰突然在废墟中直起腰："城队！找到幸存者！"角落里蜷缩着个穿格子裙的女生，右耳还在渗血，校服背后用红色涂料写着歪扭的"告密者"。沈翊半跪在她面前，声音放得极轻："别怕，能告诉我们爆炸前看到了什么吗？"
女生颤抖着指向窗外："有个影子...戴鸭舌帽，在操场那边晃悠。他手里抱着个黑色的...箱子。"沈翊立刻掏出速写本，铅笔在纸面快速游走："鸭舌帽什么颜色？箱子多大？"
"蓝、蓝色的帽子，箱子...比鞋盒大一点。"女生突然剧烈咳嗽，何溶月迅速上前检查："吸入性灼伤，必须马上送医！"沈翊将画到一半的画像塞给蒋峰："拿着这个，去调校门口监控！"
分局会议室里，投影幕布上循环播放着模糊的监控画面。沈翊用激光笔圈出画面角落："看这个时间点，爆炸前三分钟，有辆银灰色面包车在校门短暂停留。"画面里，戴蓝色鸭舌帽的人影从副驾驶下来，怀里抱着的黑色箱子边缘露出金属扣。
"车牌被泥巴糊住了。"蒋峰一拳砸在桌上，"但根据轮胎花纹和车型特征，全市登记在册的同款不超过20辆！"杜城盯着屏幕，突然注意到驾驶座反光镜里闪过的刺青："查有刺青的车主，重点盯三个月内有过硝酸铵购买记录的人！"
何溶月推门而入，手里的检测报告被捏出褶皱："金属片成分分析出来了，是航空级钛合金，民间根本搞不到。"她调出手机照片，金属片内侧隐约可见刻痕，"像是某种编码，正在联系军工研究所破译。"
沈翊突然站起身，画像本摊开在会议桌上。七张不同角度的画像里，嫌疑人的侧脸轮廓逐渐清晰："所有目击者描述都有个共同点——左耳有颗黑痣。"他将画像与监控截图重叠，黑痣的位置分毫不差，"这个人不是随机作案，他熟悉学校布局，甚至可能混在师生中间踩过点。"
杜城的手机突然震动，蒋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队长！找到那辆面包车了！在城西垃圾场，烧成空架子了，但我在座椅缝隙里发现了这个！"镜头翻转，证物袋里躺着枚沾血的校徽，校徽背面刻着"初三（2）班"。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沈翊看着窗外雨幕，忽然想起那个被称作"告密者"的女生——她校服上的红字，此刻在他脑海中与爆炸现场的血色重叠。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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