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罪图鉴之变态男友杀人案(上)
北江分局里,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和警员们的讨论声交织在一起。刑警队长杜城刚结束一场会议,神色凝重地回到办公室。他把手中的文件重重地放在桌上,看向正在整理资料的模拟画像师沈翊。
“沈翊,又有棘手的案子了。”杜城说道,“今天早上在月光巷17号的老洋房出租屋内发现一具女尸,死状惨烈。现场没有财物丢失,排除抢劫杀人,但凶手的作案手法极其残忍,明显不是激情犯罪。”
沈翊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杜城身边,接过他递来的案件资料。上面附着死者的照片,那是个年轻女孩,眉梢微挑如新月,唇角还凝着未褪的淡妆,此刻却面色青白,指尖蜷曲着扣进地毯——她叫林晚棠,23岁,是独立插画师,社交平台上小有名气的“棠梨煎雪”,笔下总画着带刺的玫瑰与破碎的蝶。
“从现场照片来看,死者身上有七处刀伤,致命伤在心脏,伤口呈十字形交叉,像是刻意为之的仪式感。”沈翊的指尖划过现场照片,“尸体摆成侧卧姿势,膝头还盖着半幅未完成的画稿,画的是被荆棘缠绕的心脏。这种‘艺术化’处理说明凶手对死者有复杂的情感,可能是偏执的控制欲或扭曲的占有欲。”
杜城点头,指腹摩挲着下巴:“我让蒋峰查了她的工作室监控,发现案发前三天,有个男人连续在楼下徘徊,穿黑色连帽衫,戴口罩,像是在踩点。”
话音未落,年轻警员蒋峰抱着文件夹撞开办公室门:“城队!查到了!林晚棠的前男友叫许沉舟,是知名雕塑家,圈子里出了名的控制狂。她闺蜜说,两人分手时许沉舟曾威胁‘你逃不掉的’,还砸了她半面墙的画稿。”
沈翊闻言,立刻抽出画纸调色。他的笔尖先蘸取钛白,勾勒出冷硬的眉骨,再用熟褐扫过下颌线,最后用普鲁士蓝点染眼底阴影——一张棱角分明、带着阴鸷气质的男人脸逐渐成型。
“根据监控里的身形比例,凶手身高约188cm,肩宽与头围比例符合雕塑家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特征。”沈翊转动画纸,“注意看这里,凶手拖拽尸体时留下的鞋印边缘有石膏粉残留,和许沉舟工作室的材料一致。”
杜城盯着画像,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一桩雕塑展盗窃案——当时许沉舟的参展作品《禁锢》不翼而飞,那是尊女性人体雕塑,青铜骨架缠绕着真实的玫瑰荆棘,眼神与林晚棠画室里未完成的自画像惊人相似。
警方迅速包围许沉舟的工作室。这个常年穿着黑色围裙的男人正在打磨一尊新雕塑,听见警笛声时,指尖还沾着未干的铜锈。他抬头看向杜城,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你们来晚了,她终于属于我了。”
审讯室里,许沉舟反复擦拭着雕塑刀,刀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晚棠总说我控制欲强,可她不知道,只有死亡才能让她永远停在我最爱的模样。”他忽然举起刀片指向自己手腕,“看,这道疤是她用碎玻璃划的,现在该我还给她了——”
“够了!”杜城猛地拍桌,却在这时,沈翊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年轻画师的目光落在许沉舟左手虎口处的茧子上——那是长期使用雕刻刀的痕迹,但方向偏右。
“他是右撇子。”沈翊低声说,“但现场尸检报告显示,凶手是左利手,刺击角度来自死者左后方。”
杜城瞳孔骤缩。这时,蒋峰举着手机冲进审讯室:“城队!刚发现林晚棠的云盘里有段加密视频,拍摄于案发前一晚……”
屏幕亮起时,所有人呼吸一滞。画面里,林晚棠蜷缩在画架前,镜头外传来男人的声音:“亲爱的,笑一下,我要开始了——” 但举着刀的手,分明是左手。
猎罪图鉴之变态男友杀人案(下)
监控视频里,那只左手握着带锯齿的雕刻刀,刀刃上反射的冷光爬过林晚棠颤抖的睫毛。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最后定格在墙上未完成的油画——《荆棘女王》的画布上,溅着三滴不规则的血点。
“这不是许沉舟的声音。”沈翊盯着视频截图,“许沉舟有慢性咽炎,说话带气音,但视频里的男人声线更沙哑,像长期吸烟或酗酒。”
杜城立刻调出许沉舟的通话记录,发现案发前一周,他频繁联系一个叫“M”的号码。经调查,“M”是地下格斗场的常客,真名叫孟野,曾因故意伤害罪入狱,出狱后做过人体模特,而他的左手上,有与现场鞋印吻合的石膏粉残留。
“许沉舟雇凶杀人。”沈翊将孟野的资料拍在桌上,“但奇怪的是,孟野有重度酒精依赖症,案发当晚监控显示他在酒吧买醉,直到凌晨两点才离开——这与法医推测的死亡时间(23:00-23:30)完全冲突。”
杜城皱眉:“也就是说,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许沉舟和孟野只是烟雾弹?”
深夜的分局档案室,沈翊突然指着林晚棠的社交动态:“看她最后一条微博,配文‘当影子爬上画布,我终于看清自己’,发布时间是案发前三天。”照片里,画架上的自画像被阴影分割成两半,左侧是带刺的玫瑰,右侧是展翅的蝶,而影子的边缘,隐约映出一个男人的轮廓。
“这是投影。”沈翊突然抓起桌上的台灯,在墙上演示,“如果当时有人站在她身后,用特定角度打光,影子会形成这种畸形的轮廓——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她的‘灵感缪斯’。”
与此同时,蒋峰在林晚棠的工作室发现了隐藏的摄像头。导出的视频里,一个戴兜帽的男人频繁出入,有时为她调颜料,有时替她递画笔,两人举止亲密却从未同框。直到案发前一晚,男人的兜帽意外滑落一角,露出后颈处的蝴蝶纹身。
“是他!”李晗突然指着监控截图,“上个月雕塑展开幕式,这个纹身出现在许沉舟的助理身上!”
那个叫周延的年轻人被带到审讯室时,正在给许沉舟的新作《永恒》上漆。这尊雕塑是闭着眼睛的女性裸体,右手无名指戴着林晚棠常戴的银戒,而周延的左手虎口,有与视频中凶手完全吻合的老茧。
“她答应过只画我一个人。”周延盯着审讯室的白炽灯,眼神空洞,“可后来她总提起许老师,说他能给她更好的展览机会……那天我帮她调钴蓝色颜料,她却说‘你调的颜色太灰,不如许老师懂层次’。”
他突然笑起来,指尖抠进掌心:“我就用那支笔捅了她的喉咙,看她的血能不能调出最纯粹的红。后来许老师说可以帮我顶罪,只要我把雕塑做得更‘完美’——你看,《永恒》的胸腔里,还藏着她的一缕头发呢。”
杜城猛地起身离开审讯室,在走廊里撞见抱着证物袋的沈翊。年轻画师的白大褂口袋露出半幅速写,画的是林晚棠最后一幅自画像的阴影——当那些扭曲的线条被拉直,赫然是周延俯身持刀的侧影。
“她早就用画笔写下了凶手的名字。”沈翊轻声说,“只是我们读懂得太晚。”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织出冷硬的格子。远处,许沉舟的雕塑《永恒》被贴上封条,而展厅角落,林晚棠的《荆棘女王》终于完成——画中女子的指尖滴落颜料,在画布边缘聚成三个字母:Z、Y、H。
那是周延名字的缩写,也是她留在人间最后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