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在夜幕中悄然平息，天际间忽然亮起五彩斑斓的花火。
她轻轻移开视线，抬头望向正巧盛开的一簇烟花，淡声道，“本殿觉得，校尉大人的撒谎技巧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殿下说笑了。”
洛君衍唇角微扬，转过头来与她一同注视着漫天烟火，“臣不过是希望能多争取一些与殿下见面的机会罢了。”
“校尉大人这又是何必？”她侧头看向他，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探究。
“因为……”他低低开口，声音随着话语逐渐贴近，同时转头对上了她投来的目光，“殿下在臣心中，是很重要的人。”
就在这一刹那，两人的视线不经意间撞在了一起，火花似乎悄然迸溅。
爆破声在耳边接连炸开，上方的烟花愈发明亮灿烂，一朵接着一朵绽放在夜空之中，耀眼的光芒如轻纱般洒落他们周身。
然而，噼里啪啦的嘈杂声太过喧嚣，百弦歌根本没能听清他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她微微蹙起眉头。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他站在那里，神情复杂得像一幅难以解读的画卷。
或许在这一刻，他的内心深处泛起了一丝庆幸，庆幸她没能听清自己那句近乎失控的坦白，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份重量吧，独自前行就好。
“殿下……是否也觉着臣变了？”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克制，透着几分不由自主的颤抖。
这问题并非计划之中，而是不知不觉间从喉咙里冒了出来，稀里糊涂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短暂沉默。
百弦歌被他的话问得一愣，目光微微闪烁，显然没料到他会提出这样的疑问。
“你……”她迟疑了一下，目光扫向夜空中依旧绽放的花火，那些绚烂的光芒映照在她的侧脸上，却掩盖不住她内心的迷茫。
十年，整整十年过去了，又有谁能知道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人在经历过生死考验后，改变几乎是必然的事情，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可即便如此，当她试图回答时，却发现语言似乎变得格外笨拙。
“在这十年里，任谁身处那种生生死死的战场，都会被命运捉弄，造化弄人。”她终于开口，语气平静，但尾音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叹。
这不是敷衍，而是事实。
他们彼此之间隔开的岁月，早已足够让一切发生改变。
望着漫天璀璨的星火，洛君衍唇角悄然扬起，一声低笑从中逸出，似是承载了太多心绪，又像在竭力排解心底深藏的压抑。
“殿下，”他轻声开口，“如今的你我，还能回到十年前的模样吗？”
她微微一怔，唇角扬起一抹浅笑，“也许吧。”
他像是背负着无形重担般，艰难地笑出声来。可这笑声传入她的耳中时，却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欢快与轻松。
“殿下是否对臣，从未变过心？”他的声音在这一瞬显得格外温柔，却又藏着难以言说的情感，直击人心。
听到这话，百弦歌满是不可思议地望向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的刹那，她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块石子，泛起阵阵难以平复的涟漪。
一阵慌乱涌上心头，她忙不迭地撇开视线，甚至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语调微微发颤，“天色已晚，校尉大人还是尽早歇息吧。”
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迫不及待，她匆匆撒腿离开，背影透着几分急切与匆忙。
洛君衍伫立原地，目送她仓皇逃离的背影，嘴角悄然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而心底深处，一股莫名的甜蜜情绪悄然蔓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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