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推开练习室的门时,温予舒正蜷缩在镜墙角落撕扯指甲边的倒刺。暴雨拍打着防弹玻璃,将她的影子切割成碎片。少年手中的热可可撞翻在地毯上,褐色污渍迅速洇开成不规则地图。
"别碰!"他突然抓住她渗血的手指,创可贴包装在掌心揉成团,"这种天气伤口容易发炎。"
温予舒抽手的动作太急,撞倒了身后叠放的编舞垫。贺峻霖揽住她后腰的瞬间,镜中倒映出两人交叠的轮廓:"你抖得比台风天的树叶还厉害。"
烘干机发出程序结束的提示音时,温予舒的湿发正往下滴水。贺峻霖用毛巾裹住她的动作像在打包易碎品,指尖无意擦过后颈某块皮肤,她突然触电般弹开。
"这里吗?"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虚按在她颤抖的肩胛,"十四岁冬天留下的冻疮?"
温予舒的瞳孔在雷光中收缩:"你怎么..."
"你扯领口的频率很快。"贺峻霖突然掀开自己的衬衫下摆,腰侧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在闪电中一闪而逝,"寄宿学校锅炉房烫的,当时他们说破相的孩子没人喜欢。"
电磁炉上的水壶尖啸着沸腾,贺峻霖将茶包浸入温水:"你盯着我的伤痕看了很久。"
温予舒的指尖拂过茶杯边缘:"我被领养过三次。"水蒸气模糊了她的睫毛,"第一次因为弄脏养母的真丝窗帘,第二次打碎了古董花瓶..."
"第三次呢?"贺峻霖突然握住她欲收回的手,茶包在杯中炸开褐色花瓣。
"因为我烧掉了钢琴。"她的指甲掐进掌心,"他们想要会弹肖邦的女儿,可我只想用琴键砸碎酒瓶。"
当第十七个惊雷炸响时,贺峻霖将温予舒困在调音台与胸膛之间。他带着红茶香气的呼吸喷在她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知道怎么修补碎瓷吗?"
未等她回答,少年突然咬开她领口的纽扣:"要用比原温度高三百度的釉料。"他的唇峰碾过锁骨,"把裂纹烧成独一无二的花纹。"
温予舒的后腰贴上冰凉的设备架,贺峻霖的手掌垫在她与金属之间:"就像你当年应该烧了整栋房子。"
烘干机第三次响起时,贺峻霖正用牙齿解开温予舒背后的搭扣。潮湿的演出服在防尘罩上蒸腾出白雾,他带着茶渍的指尖划过她颤抖的肋间:"冻伤后遗症需要物理复健。"
温予舒的足尖勾住他松垮的裤链:"比如?"
"比如证明三十六度比零下七度更适合生存。"贺峻霖突然托住她臀部抱上混音台,未保存的录音文件在屏幕上疯狂跳动。
晨光刺透百叶窗时,温予舒正用马克笔在贺峻霖后背画迷宫。少年突然翻身将她压进懒人沙发:"知道金缮修复的秘诀吗?"
"用金粉填补残缺?"
"是承认每道裂痕都是历史。"他带着牙膏味的吻落在她肩胛,"就像我接受你永远学不会泡茶。"
楼下的早班车碾过水坑,惊飞了栖息在空调外机上的灰鸽。贺峻霖将撕碎的领养文件冲入马桶时,温予舒正把凉透的红茶浇进琴键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