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那一年的秋天,是晚上的晚课,可是班主任还没有开完会,于是我便坐在讲桌前看自习。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徐怀和他的同桌小动作明显得很。我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是说说笑笑的声音实在太大,没有办法坐视不理。记得很清楚,他们坐在靠前门的第一排,我借着开灯的契机,走过去,“别说话了,徐怀。”我板着脸,没有什么情绪,可是他该知道的,我生气了。
“遵命!”徐怀嬉皮笑脸的。“在聊什么?”我故作随意地问起他同桌,“就是一个电视剧,最好的我们。”“你什么时候对这感兴趣了,还是...(对人感兴趣)”话到嘴边还是生生咽了回去,我不想让他同桌难堪。“没有,这不话赶话就聊到这了吗?”我停顿了两秒,还是打趣着说到“真是最好的你们。”
“为什么不能是最好的我们?”
我当时气愤上头,没有深究徐怀的这句话。后来在无数个难以入睡的深夜,我反反复复回想着关于我们的种种,终于明白他的意思。徐怀的表情是认真的,眼睛是亮亮的,一如现在,徐怀似乎在希冀得到我的回答,可是我没有。
原来,我们在许多个时刻都错过了。说到底竟只有四个字,“情深缘浅”。
徐怀与我对视着,坦然,再也没有初见时的羞涩。
刚军训时,并没有着装要求,我的姥爷是个军人,受他影响我也憧憬军队生活,或者说是想完成姥爷的遗愿。我穿着迷彩服,在烈日下没有一丝丝的叫苦。我这个人也是真的慢热,与曾经熟悉的同学分开之后,投入新环境,我需要时间。然而徐怀好像不需要,他很活泼开朗,与班里的男生打成一片,怪不得班主任让他当临时负责人。相反我冷冰冰的,基本上对谁都是淡漠的态度。班主任喜欢我的魄力,有意要我当班长,于是我和徐怀就多了很多相处的机会。
“周啊,你和徐怀去正厅开个会。”结束军训汇报表演后,班主任叫住我。我应下,便在队伍行进的时候,拉住徐怀的胳膊,示意他停下跟我走。“老师叫我们去正厅开会。”“好嘞。”徐怀答应得痛快。会很短就告诉我们去查教材的事儿,开完会我们就去空教室了,“大哥,你上点心行吗?”眼看着徐怀走过了,急忙伸手拽住他的衣角。“诶呦,不好意思啊。”
查完教材,抬头却发现徐怀正看着我。“怎么了?”“你好酷啊。”“谢谢你啊。”“为什么不笑笑呢?说不定笑起来更好看。”徐怀认真的看着我,我也是鬼使神差地盯着他,慢慢笑出来。徐怀的耳间粉粉的,慌忙起身,“我...回去叫些男生来搬书。”说罢就从前门跑出去。他的反应真真的逗笑了我,他又从后门探出身来,“别自己搬,很重。”“知道了。”
后来我发现,徐怀跟我独处时,对视时,总会脸红。“大哥,你怎么了?”“没事,热的。”我也没有追问下去。
后来,在数学课上,好朋友小暄偷偷告诉我,其实徐怀喜欢我。虽然我隐约猜得到,可是真正知道的时候,心脏还是不受控的漏跳了一拍。“不能吧。”我弱弱地回应着。小暄十分肯定,“真的,徐怀亲口说的。”小暄也是自来熟的性格,跟徐怀玩的好,这确实是事实。
之后的几天我都不受控制的想起这件事,或许我也喜欢上了他。
“在想什么?”徐怀看着出神的我问道。“饿了。现在是待机状态。”我玩笑着,但确实是饿了,下午没有吃饭就来赴约了。“老板有什么吃的吗,给她垫吧垫吧。”老板拿出巧克力又收了回去“差点忘了,她不吃草莓味儿的。”随即又换了一个橘子。徐怀漫不经心的扒着橘子,属于橘子的甜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舒心。
“不喜欢么?”“算得上讨厌。”
橘子一瓣一瓣塞进嘴里,汁水在口腔中漫开。
“酸的。”
又喝几杯,想要再点的时候被徐怀制止了。“周羽,别喝了。”我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脸颊,意识到酒精要上头只好作罢。
“我送你回去。”徐怀扶住站起来有些摇晃的我。我顺势搭上他的手掌,“不顺路的。”
灯光下,影子在摇曳。泪水湿润着眼眶“徐怀,我们早就不顺路了。”
明知道他在跟着,我却没有回头,连同眼泪也没理,任凭泪水顺着脖颈流淌。
酒店门口,我把徐怀的外套搭在理石台上就上楼了。
我们总会再见,可是再见是为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