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的顽疾要医好肯定要受些苦,白亦非是早有准备的,可是真正医治起来的痛苦却比想象中难熬的多。每次急症复发,白亦非都要在列家后山的寒潭中呆上一个时辰。
白亦非并不精通医理之事,虽然寒潭自己的痛苦不堪,可是依然咬牙遵循着列铮的叮嘱,保持清醒,试图控制体内肆意游走的寒气。一个月过去了,发病的次数也减少了许多。
不知为什么,这次复发的病情比之前严重的多,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不适感却并没有消除。体外的冷和体内的寒反而更加强烈,袭来的倦意阵阵让白亦非有些坚持不住。
在最后一丝清明即将被寒冷吞没时,白亦非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原来你在这里。”
白亦非强撑着最后一点精神转头望过去,是那一日之后再也没见面的列清悦,许久没见她似乎轻减了许多。
“不知怎么的,那日见面后,我就病了……”似乎看穿了白亦非的心思,列清悦走上前去靠着潭边的一棵树坐下来。
“其实没几天就好,父亲知道我肯定要来寻你玩的,说怕我把病气过给你,又让我在房里闷了好几日。”似是在抱怨被父亲关的久了,列清悦有点恼火的揪了揪地上的草。
列清悦赌气说:“我不管,等你病好了,你得带我出去玩。”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觉,刚才席卷而来的寒意消退了许多。白亦非双手撑着潭边,站起身来。听见异常的响动列清悦无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就见白亦非赤裸着上身,正要拿在旁边的衣物。
列清悦脸颊腾的红了起来,站起身就跑。这一转头,也把白亦非吓了一跳,攥着衣服愣了许久。
此后的日子,列清悦经常会和白亦非聊聊天,虽然都是不相关的闲话,可是对白亦非来说,却是一把救命的稻草。三年中,经过列铮的精心诊治,白亦非的病好了不少。
列铮有时也会交给白亦非一些武功,列清悦又爱粘着他折腾,两个人一起研读了不少兵书。渐渐的,他再也不是之前弱不惊风的文弱样子,出落的真的有几分雪衣堡少主人的样子了。
病愈后,白亦非再也没有理由呆在圃田,辞别和列家上下回了雪衣堡。临行时,并没有,白亦非并没有看见列清悦的身影。
看破了白亦非的犹豫,列铮拍拍白亦非的肩膀,道:“之扬前两天受了风,今天多半是来不了了。”
话已至此,白亦非只能收起脸上的遗憾再和列铮行礼告辞。
转身后,嘴角却扬了起来。在转身的那一刻,他很确定自己看见了大门后飞扬的白色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