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nd 6

小舒看着眼神有些涣散的赵良人，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能解决这件事，旋即转过身对侍卫喊道：“侍卫大哥，今天有谁来看过娘娘吗！”

“没有啊燕姑娘。娘娘一直呆屋子里没有动静，就是听到你回来才这样的。”侍卫循声而来，一看见失常的赵良人也吃了一惊：“娘娘这样……燕姑娘请太医吧……”

“请什么太医，娘娘准是看我没打招呼就不见踪影正生气呢。你还是回去吧。”小舒叹了口气道：“娘娘我们先回房间里坐坐吧，小舒告诉你小舒刚刚去哪里了。”

赵良人一听这话，又缓缓站直了身子，用异常平静的声音对侍卫说道：“没事。我只是想知道这丫头去哪里了而已。”

“侍卫大哥，娘娘没病~”小舒回头笑道，侍卫还没来得急抹掉冷汗，一看赵良人恢复了正常，苦笑道：“娘娘可真是拿我们这些下人寻开心。小的刚刚真是快被娘娘吓死了。”

“小舒，待一会儿给他一些银子，是我不对。”赵良人幽幽道，抬脚往门内走去。

“小的哪里敢要？”侍卫惶恐道：“要了不就是娘娘的不对了吗？”

“是啊娘娘。您这样很让侍卫大哥为难的。”小舒随声附和道。

“不要是托大不领情，要了不等于说错的是娘娘吗？”小舒一边说着，一边却趁赵良人不注意从怀里掏出一点散碎银子偷偷塞给侍卫。

“那就随你们的便吧，你们自己商量。”赵良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侍卫看看手中的银子和冲自己笑的小舒，微微舒了口气，把银子揣在怀里，脸上露出了一小丝笑容。

小舒走进屋子，带上门。由于天色有些昏暗了，她点上了烛台轻轻放在桌上，一边回头对赵良人笑道：“娘娘别担心，我只是去御花园转了一圈而已。”

“和谁说过话？”赵良人冷冷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小舒，面前的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一个……将军。”小舒为赵良人奉上茶，有些迟疑地答道。

“是哪个将军？”赵良人接过茶，一口不喝放在桌上继续发问。

小舒干笑两声：“别人不说，我哪里敢问。”

“你以前见过他吗？”

“哪个……好像春天娘娘给皇上跳舞的时候，皇上身边坐着的就是那个将军。”

“和宴会上的是同一个人？”

“啊？”

“你在宴会上，有给他倒过酒吧。”

“奴婢给很多人都倒过酒……”

“是吗？宴会上他和你说了什么？”

“奴婢哪里记得。”

“要不是我带你离席，你会不会想和那将军一起回去？”

“娘娘您在说什么啊？！奴婢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会！你会离开我，会丢下我，和那些宫女一样，和那些乐坊的舞女一样，想着要成为哪个权势的美姬宠妾，想着在金碧辉煌与荣华富贵中流连忘返！”

“娘娘。”看着眼前声嘶力竭的赵良人，小舒微微笑了笑：“奴婢是否想要当权贵的宠姬，娘娘自己是清楚的。奴婢不会为了金银珠宝而做那些蛀虫的枕边人，他们只会在一个个女子身边流连，却从不会驻足。奴婢所能得到的只是他们万贯家财中的一小部分，却必须用尽女子的一生韶华算尽机关，只为取悦不爱自己的人而活。娘娘也知道，奴婢这一生，自有奴婢该做的事情。”

“该做的事情……”赵良人的眼眸蒙上了浓重的水雾，一把抓住了小舒的袖子：“小舒，就这样好吗？就像现在这样好吗？”

“娘娘您在说什么啊？”小舒一看赵良人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禁又吃了一惊：今天这种情况是在娘娘身边四年来从未发生过的。

“什么都没有变，什么都不会变，你不要去找那个将军，不要和他说话，什么都不要做，好吗？”

赵良人猛地站起身，眼泪像断了线一样的珠子一般一颗颗坠在桌上和衣襟上。衣襟上晕染开的泪珠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不真切，连着被濡湿的衣物一样看上去有些模糊。

小舒欲言又止。

“你终究还是不愿意。”赵良人站起身，紧紧地抱住小舒：“你为什么不愿意呢……”

小舒没有挣扎，只是任由赵良人抱着。

“娘娘不要担心小舒会背叛你。小舒不会背叛娘娘的。”

赵良人没有应答，只不过是呜咽得更加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