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章邯将军。”
“赵良人”无畏的笑着直视着章邯，“我是小舒。”
时辰需得后退几分。
“娘娘莫说笑。”站在赵良人身后的小舒笑嘻嘻地看着赵良人梳洗的姿态：“娘娘可美了，皇上会一直喜欢娘娘的，一直哦。”
赵良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电光火石间，一把匕首狠狠地捅入了赵良人的身体，她从凳子上翻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娘娘，对不起，我本来并不想这样。】
【舒儿，你记住，无论如何，我都护你周全。】
赵良人合上了双眼。
章邯俯身，右手用力捏 m住小舒的下颚，却出乎人意料地发现她并没有像别的刺客那样口含毒药。
“姑娘真是有胆量。”他轻蔑地笑了笑。
“……将军谬赞。”小舒抬头冷笑道。
“你是什么身份？”章邯拔剑滴着小舒的咽喉问道。
“风萧萧兮易水寒……”小舒低头，清冽的念唱从唇齿间悠扬而出，她抬起头放声大笑：“将军可曾明了？”
“看来我之前没有读错。的确是小舒。”章邯冷笑道：“一个小姑娘尚且有如此胆魄，燕赵多死士也的确不假。”
“章将军的前半句说得不错。不过章将军要明白，小舒只是一个杀手。并不是什么小姑娘。一切都是表象，唯有杀手的身份与内在是真实的。”小舒看着章邯，有些吃力的抬起手来轻触了一下刀锋：“不论多好看的匕首，一旦出鞘，它就只是匕首。”
“看来你看得很深。”章邯笑着用长剑把小舒的手指轻轻压了下去。
“章将军为何看出是我而不是娘娘。”小舒欲把手伸向腰间，被章邯用长剑制止住了。
“说来也只是我的一些推测。”章邯轻哼了一声：“这红色太适合你了，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面前的人和赵良人穿上红衣的身姿虽然相似，但神韵极为不同。赵良人身着红衣颇有颓唐枯花未落之感，而前者则是那样决绝的艳烈。
更何况若赵良人要行刺，何必戴上面纱，露出脸来岂不是会更让皇上信任。
“章将军，您的影密卫什么时候来呢？”小舒没有接下话茬，只是抬头看天。
“在抓到你之前，我让他们全在皇宫里待命，以防你有同伙。”
“谢章将军抬举，我只是孤家寡人。还有一个潜进来的同党也被你们杀了。”
“看来你就是所谓的青姑娘。”
“是的。我本名叫青秋。青青子衿的青，秋水望断的秋。”
“这不重要。”
“……章将军我可否问您一个问题。”
“说。”
“如果有一天，当你爱上了一个人，可作为代价你必须背叛你的国家与信仰，你还会选择爱那个人吗？”
“不会。”
“真巧，我也不会。”
“燕国已灭，你为何还是如此执着？”
“我忠于燕国和将军忠于秦国是一个道理。不知道自己价值所在的我们，只能在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中，让别人觉得自己活着有意义有价值即可。”
“……也许吧。但你这是枉死。”
“……一个朝代建立之时就应该清楚有覆灭的一天，可是帝业必须建立，即使明知有一天会被毁灭殆尽。”
忽然，小舒抬起头笑了，冷不丁问道：“将军，是我的眼睛出卖了我吗？”
“一切都是假的。”章邯没有回答，只是神色平静地说了这样一句话：“早该想到，你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的手脚已经被我打断，再挣扎也是毫无用处。我会派人把你押入大牢，而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无妨。”小舒笑道：“早知今日不悔当初。”
章邯转身要离去，却听得小舒在身后说了一句：“章邯，你记住。你若当初不帮我折那几支桂花，那这一切，就全是假的。”
那天桂花从中，那只坛子底部是夹层，夹层中是徐夫人的匕首。她让他为自己压桂枝，本想趁机将他拿下，却不曾想到他潇洒地把桂枝悉数砍下，一身黑衣显尽霸者风范，那把匕首也未出鞘。
自那以后，竟再也没出鞘。
她抱着花枝，红透了脸颊。
【没错，我是杀手，可我终究……也只是个小姑娘。】
【我多希望要回自己被这时代与宿命剥夺的一切。】
【风筝，桂花，舞袖，娘娘……】
【还有你，章邯。】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