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娘娘？”我惊讶得看着她，她目露凶光没有回答我，只是飞快地手持匕首奔向我。我吓得跌倒在地上，大口喘气但视线却模糊了起来。
我……要死了？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我尖叫着用右手去挡，可那匕首没有刺中我，我抬头看向孙娘娘，她停在我面前没有下手，狰狞而怨毒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正当我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时候，孙娘娘的胸口猛然喷出了一道血。
微热的血液撒落在地上，一部分还洒在了我的脸上。
我顺着孙娘娘倒下去时的目光看过去，是小舒。我也清楚一把匕首正钉在孙娘娘背后的树上。
那刀上，好像没有血。
我还没反应过来小舒就已经站在了孙娘娘的尸体旁边，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将一些液体倒在了尸身上，不多久，孙娘娘的尸身就不见了。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没有露出任何吃惊的表情。
“娘娘，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强大的多。”小舒回过头，冰冷地笑着。她改口叫我娘娘了。
“可我并不觉得那有多可怕。”我这样说道。
可怕？可怕得过孙娘娘要杀我时脸上的狰狞与怨毒？可怕得过那惨死在棍棒底下的宫女的血肉模糊的躯体？可怕得过将要上台的舞女们为了争宠在脂粉里互相下毒毁掉别人容貌？
自那以后，小舒就成了我的贴身侍女。她看似纯真无邪，但似乎知晓一切。又是四年过去了，在步步为营的深宫中，我也慢慢变得和小舒一样心机深厚。
我再也不会为了一个无法降生的胎儿而落泪，因为这胎儿极有可能就是扳倒对手的一个筹码；我不会露出惊恐的神色了，那是会将我变成猎物的瞬间；我也不会再为发黑的银针而感到胆寒了，因为我必须要以我自己活下来这个事实来使那些下毒之人胆寒……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更美了。
我也曾做噩梦，担心有一天小舒会背叛我。等我一身冷汗醒来的时候，小舒穿着睡衣，光着脚为我擦汗：
“娘娘怎么了？娘娘做噩梦了吗？”
嗯，我是做噩梦了，可我很开心，因为这只是梦。
深宫之中，我没有任何可以爱的人。我痴痴地对政帝存有幻想，我爱他，只是因为希望他爱我。我想我对他痴不是因为我真的多爱他，也许只是因为寂寞。
他把我从一种寂寞中弄到了另一种寂寞中。从卑微的寂寞，到显赫的寂寞。
他从没爱过我，只是贪恋过我吧。也许因为我的姿色，也许因为我的舞蹈，却不是因为我是我。
在这样无边无际的寂寞中，一直在我身边的，是小舒，是舒儿。
又是一个冬天，腊梅满树开得孤傲而灼灼。
小舒在院中舞剑，她的舞步向来迅疾，迅疾的舞步与凛冽的风带动着扬起的雪砂，长剑舞动中，一朵梅花被寒风吹落。
我本以为那梅花会被剑斩碎，但小舒停下动作，以剑代手拈花而笑。又是猛地一瞬间，不知为何那朵梅花就炸开了，那是更胜寒风傲骨开在树上的一瞬艳烈。
那时候我才知道，那叫剑气，而舒儿……是一个刺客。
刺杀的对象，自然是政帝。
一次我看见她把两把匕首藏入了一个自制的暗格中。她似是察觉到我的声息，回过头，神色冰冷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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